蔣蕎鼻畔嗅到一點柔和的鬆香木味道,來自身上那件男士外套。
她怔愣,抬頭望去,眼裡有幾分狀況之外的茫然,“你……”
秦令舟動作慢條斯理,垂著眸子淡淡道:“先穿上。”
蔣蕎意外他的舉動,但仍感激。
身上這條裙子從肩膀到胸口都覆上了琥珀色液體,潮濕後布料變得透明,緊貼在皮膚上,映出裡麵的內衣形狀和顏色,剛剛她著急去衛生間就是這個原因。
這會臨近散場,頭頂工業風吊燈明晃晃的,讓人一時忘了這是零點過後的深夜。
舞台那邊在唱一首英文歌《loveinDecember》,舒緩的音樂混合鬆木香氣,蔣蕎的頭痛緩解了些。
理智告訴蔣蕎,得說點什麼緩解尷尬的氣氛,況且田維安還在這兒,至少彆讓他看出來,自己和這位“未婚夫”完全不熟。
丟臉和尬聊之間,她選擇後者。
“謝謝你的外套。”
秦令舟淡聲:“客氣了。”
蔣蕎惶然抬眸,硬著頭皮繼續:“過幾天,我洗乾淨還你。”
她沒意識到,自己的眼神有多可憐。
對上蔣蕎目光的一瞬間,秦令舟想起剛剛她大言不慚的模樣,有點想笑,麵上卻一點情緒也不露。
cloud是一位好友開的,他今天應邀過來談事情,秦令舟在吧台那邊坐很久了,無意偷聽,隻是年輕男女的說話聲確實有點大。他原以為兩人是一對兒,後來聽著又覺不對。
再後來,聽到自己的名字。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心眼愛吃醋成了他的人設,莫名其妙有了這樣一位未婚妻。
“走麼?”秦令舟偏頭,示意了下出口的方向。
蔣蕎求之不得,“等我一下。”
說完,她迅速回卡座,拎起包和鄭思芸打招呼,說自己先走了。
鄭思芸正和幾個同學玩桌遊,看見蔣蕎身上的陌生外套,有點奇怪,但沒來得及多問。
拿好東西,蔣蕎返回男人身側,說可以走了。
秦令舟嗯了聲,配合著她前後離開。
田維安目睹全程,神色複雜,他總覺哪裡怪異,什麼都沒想,上前抓住蔣蕎手腕,“等等,我……”
蔣蕎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欲作掙紮,卻有人先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嚇到她了。”
秦令舟語氣有點冷,對視之間,壓迫感鋪天蓋地席卷。
他緊盯著田維安,慢慢把蔣蕎的手腕從中抽出,力道不重,卻隱含不由分說地強勢。
蔣蕎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胳膊順勢攀上他的,清清嗓子,“田維安,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秦令舟瞥一眼女孩兒,輕哂,狐假虎威她倒是在行。
“回家了,未婚妻。”秦令舟拖著調子補了句。
這會已過淩晨一點,景星街仍燈火通明。到了外麵,夜風送來梔子花香,裹挾幾分悶熱。
門口沒什麼人,秦令舟站定,晃了晃那條仍被蔣蕎挽著的胳膊,戲謔:“還打算纏我多久?”
蔣蕎一怔,趕忙放開他的胳膊,紅著臉解釋:“不好意思,我想著做戲要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