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路人隻感覺一陣風從身邊穿過,回頭一看,看到一個奔跑的背影,疑惑道,“怎麼跑得那麼快,是運動員嗎?”
許攸打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她腳步踉蹌地爬上樓梯,還沒到陸玲家,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頓時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僵在原地,抬起的腳怎麼也踏不上去。
龍隅從口袋裡冒出來,懶洋洋道,“看來你找的人出事了,從這味道來看,應該昨天死的。”
她眉眼陰沉,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仿佛結冰了一般,怒聲嗬斥道,“閉嘴。”
許攸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一股劇痛從心底往四周蔓延,比烈火灼燒還要絕望。她當然能感覺到屋內沒有活人的氣息,死亡的模樣她太清楚了。
但她從未過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自己剛剛從死亡邊緣逃離,就親眼見證玩家因遊戲死亡,這個人還是她朋友。
許攸握住欄杆的手一用力,就聽到哢嚓一聲,鐵欄杆在手中碎成幾片,她強忍住內心的悲傷,撥打報警電話,“我朋友好像出事了,地址是寧希路34號。”
她失神地滑坐在門口,抱住雙腿,從進入遊戲後積壓的負麵情緒徹底爆發,忍不住嚎啕大哭。
林月接到報警電話後,快速出警,跟隊友一起上車前往案發地。
“最近的報案是不是越來越多了?”王江擰起眉頭,這已經不是他們接到的第一通電話,從昨天開始,警局就收到十幾個命案,這頻率未免也太高。
林月抓緊安全帶,咬唇說道,“準備好上報吧,我總有種預感,今天的案件會跟昨天一樣。”
“那也得看了現場才行,判案最忌提前定案。”王江嚴厲批評道,“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但預感隻是讓你有心理準備,不能當成判案依據。”
法醫透過後視鏡看到他臉皺成一團,渾身緊繃著,手無意識地抖動,不讚同道,“王江,你精神是不是也有點緊張,小月不過隨口一說,沒必要那麼較真。”
他望車外望去,沉默不語。
林月想起昨天移交的案件,無數個被大型野獸啃噬的畸形肉塊,無法拚出一具完整的屍體,花白的腦漿和血肉混成一團,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奇怪黏液中快速轉圈,就像活的一般,血腥而詭異。
還有那難以形容的腥臭味,她越想越難受,忍不住嘔了出來,作為一名成熟的警察,她竟無法接受昨天看到的畫麵。
王江連忙把垃圾袋遞給她,擔心地問道,“你還行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在前方開車的李植趕緊打開窗戶,讓風透進來,“彆說月姐了,昨天那場麵我也繃不住。”
他可是能看碎屍案下飯的人,從小膽子就大,也發現不少屍體,因這神奇的體質,才會選擇當警察。
“我可以的。”林月想起許攸痛苦的聲音,聲音一沉,“我們得趕快過去,報案人很著急。”
“也許是我們想多了,昨天下午不是也有一起普通案件,凶手就是死者丈夫。”法醫安慰她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他從業幾十年,卻第一次感到害怕,想起最近發現的案子,他就頭皮發麻。
作為半個醫生,他察覺出大家心理都出了一點問題,一錘定音道,“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們組申請休假,都去散散心,不能一直在局裡待著。”
“真的嗎。”聽到可以休息,最年輕的李植開心一笑,“那我可以去約會了,謝謝王叔。”
等車到達後,四人迅速下車往樓上跑去,看到門口穿灰色運動服的少年抱腿抽泣,林月連忙將她扶起,輕撫許攸後背,看著王江他們將大門強行破開。
警察們小心翼翼進入屋內,耀眼的白光照短發少女身上,隻見她躺在沙發上,鮮紅的血液從真皮沙發滑落到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並不斷往外蔓延。
法醫率先帶上鞋套,但眼前儘是鮮血,他竟沒有下腳的地方。
無奈之下,他隻能破壞現場,從血液上踏過,一點點靠近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