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一樓的客廳裡，顧知行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看文件。明亮的光線中，他看起來比那天在包廂裡還要俊美。隻是那張線條分明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雖然穿著閒適的居家服，可渾身散發的戾氣，搞得整個客廳的空氣都仿佛凝結了。
這是打算興師問罪了？沈妍挑眉，目光在顧知行臉色逡巡，額頭裹著紗布，臉上有被她揍出來的青腫，一邊靠近嘴角的地方還留著道沒愈合的傷口。本該讓人狼狽的傷反而卻給這他張臉添了份破碎的美感。
沈妍終於稍稍理解了女主對顧知行的喜歡。至少這張臉，的確有讓人沉迷的資本。
“顧總。”看在臉的份上，沈妍朝他淺淺一笑，主動打招呼。
顧知行聞聲抬頭，與她四目相接的瞬間，雙眼明顯一亮，周身戾氣都消散了大半。雖然還繃著臉，但沈妍能感覺到，顧知行的目光已經死死粘在她身上。
對此沈妍毫不意外。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更何況少年時的顧知行還愛慕過賀嫣。
這些年賀嫣為了避免不好聽的傳聞，哪怕陪顧知行參加酒會，打扮都儘量往低調素淨那一掛靠，從來沒有打扮得如此明媚張揚過。
所以不管顧知行突然找她過來的理由是什麼，光外表的視覺衝擊就足以讓顧知行轉移部分注意力。
沈妍迎著他的目光大方坐下，好像她不是被保鏢“請”來的。
顧知行盯著她，要不是這張臉他看過無數遍，都要懷疑眼前的人不是賀嫣。不知是不是精心打扮的原因，臉還是那張臉，但整個人的氣質跟平時不太一樣。接賀嫣回來之前，劉叔就已經打聽清楚了，今天接近百萬的賬單都是賀嫣自己刷的。
劉管家看到賬單，猜賀嫣應該為了留住他的心才下定決心好好打扮時他還不信。可現在看到煥然一新的賀嫣，由不得他不信。
或許，她留在他身邊這麼些年，並不僅僅因為他母親的吩咐？所以看到他寵容卿卿，她才會因妒生恨，才會突然拚命拾掇自己。顧知行想著，嘴角不覺帶了幾分笑意：“怎麼突然想通了？”
沈妍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朝他側身，張開手臂，笑得嬌俏：“不好看嗎？”
“不錯。”顧知行也笑，賀嫣還真是受刺激了，居然這麼直白地展示美貌，他一貫散漫的笑容中不覺多了點得意，問她，“今天怎麼沒上班？”
沈妍輕描淡寫：“調休了，想好好休息幾天。對了，顧總您著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顧知行這才意識到，賀嫣給他的視覺震撼有點大，以至於他差點忘了初衷。讓劉叔找賀嫣過來，他本意是想敲打她一番，再談談口風，看她和他媽聊了什麼。
可眼下看到賀嫣的樣子，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賀嫣心裡有他，早上估計也是因為他才跟他媽鬨了不愉快。
不得不說，雖然容卿卿比賀嫣年輕乖巧，但無論能力還是外貌都差了檔次。眼下精心打扮了的賀嫣，氣質比平時更上一層，看起來仿佛真正的名門閨秀，容卿卿在她麵前隻怕更不夠看了。
“顧總？”沈妍看顧知行盯著她不說話，隻好出聲提醒了一句。
聽到這個稱呼，顧知行一哂：“在家就彆叫得這麼疏離了。”他敲了敲身側的位置，“阿嫣，過來。”
沈妍從記憶裡知道，顧知行隻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叫賀嫣“阿嫣”。剛剛進門的時候這家夥明明還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呢，變臉還真快。她心裡嗤笑，表麵上卻十分乖巧，依著顧知行的要求坐到了他身邊。
“顧總想聽我叫你什麼？”沈妍微微一笑，望進他眼底，慢慢靠近他，而後紅唇輕啟，在他耳畔小聲喊他，“小顧總？”
顧知行親爹去世以後，顧氏的老人都叫他小顧總，可那是對晚輩的稱呼，跟沈妍叫法完全不同。沈妍尾音帶著鉤子，喊完還輕笑了一下，溫熱的氣息撲向顧知行耳根。顧知行不易覺察地微微戰栗了一瞬，反手扣住她手腕，目光沉沉地看了過來。
沈妍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