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看著天藍色傘下距離他一步之遙的黑發少年眼睛微眯,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這個在森鷗外那裡掛了名的一級咒術師。
然後他迎麵對上了一大疊厚厚的資料,書頁之間還細心地用不同顏色的標簽做了區分,足以看出整理這些資料的人有多麼認真和用心。
“太宰先生。這是一些重難點課輔,裡麵涵蓋了不少考試必考的知識點和樣題。另外最下麵一張上有我認識的律師的公共電話號碼以及谘詢費用報表。”
織田作之助像是提前知道渡邊影會拿出這麼一大疊資料,語氣平板天然,真情實意地為太宰治感到高興:“太好了,太宰。你以後可以順便備考東大了。”
太宰治:“…………”
太宰治盯著織田作之助的表情看了很久,幾乎沒怎麼費力發現他真的是在替他能夠備戰東大而真心祝賀,然後又側頭看著渡邊影這個在港口Mafia論壇裡依舊很有名的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討厭的蛞蝓打的腦回路短路了。
思緒流轉之間,太宰治幾乎沒怎麼思考就向渡邊影提供了另一個好學生人選:“渡邊君聽說過中原中也嗎?”
渡邊影點了點頭。
“就是中也向我推薦的你。據說你非常熱愛學習但是身處港口Mafia沒有特彆多的時間學習,所以讓我也給你準備一份學習資料。”
這麼說著,渡邊影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太宰治右眼的繃帶,語氣漸漸放緩帶著幾分關切的味道:“或者太宰先生需要法律援助嗎?”
………法律援助?
太宰治先是腦海裡回想了森鷗外如果聽到這番話會是什麼反應正欲捧腹大笑,卻無意中看到了渡邊影看過來純粹到隻剩下溫和的眼眸後剛要上揚的唇角瞬間拉平。
轉瞬間,他揚起了一個看不出任何含義的笑容,拖長了語調:“渡邊君,不會以為我受傷了才貿然說出這番話吧?”
自以為是的善意。
帶著幾分莫名的譏諷,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東西一樣。滿的都快溢出來的黑氣和厭惡感簡直不用在場的人仔細分辨就能夠從中窺出一兩分。
渡邊影微垂在臉側的發絲被傘外吹進來的冷風吹起,微亂的發絲沒有遮擋住那雙溫和的眼眸中閃起的亮光,時不時落在他臉側的雨珠也沒有遮擋住那張帶著溫和書卷氣的臉龐無意識散發的吸引力。
語氣在雨水中依舊溫和平靜。
“如果冒犯了太宰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隻是覺得有些在意就這麼說了,但是可能這次不說我下次也會說出來。”
“總覺得不說出來會有種很遺憾的感覺。另外,針對您剛才的問題。不是隻有表麵上流露出悲傷的情緒才叫悲傷也不是所有的沒事都是沒事。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
太宰治用平靜而冷淡的眼神打量著麵前後退半步重新在雨中撐傘的黑發少年,冷漠而疏離的氣息並沒有因為渡邊影的三言兩語減緩,甚至在回頭和織田作之助打招呼道歉時渡邊影敏銳地感受了來自太宰治轉瞬即逝的殺意。
渡邊影沒有意外這種詭異而沉重的壓迫感會是馬上又揚起核善笑容的太宰治無形中產生的,正如他所說的隻是覺得有可能會感到遺憾才說出口的。
反正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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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影沒有怎麼接觸過這種多智近妖智商奇高的人,也就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進行談話,總感覺好像對方能夠預判自己的預判從而進行智商高點的占領。
然後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以平常心對待。
“織田,聽說你最近出任務碰到當地黑手黨首領與其夫人鬨翻直接把炸彈綁身上進行威脅這類事嗎?沒受傷吧?”
織田作之助搖頭,回想起那異常盛大的爆炸平靜地說:“當時花了不少功夫平息下來,還好沒出大事。”
渡邊影想了想也點頭隨後表情鄭重地提出了一個打工人非常注重也不可避免的問題:“你們首領有給你們交保險嗎?”
“………”
一句話讓在場兩個港口Mafia成員陷入了不必要的沉默和回憶。
渡邊影:“………”
所以大家的職場生存環境都很惡劣啊。萬惡的資本家不管到哪裡都在剝削勞動者創造的剩餘價值。
“所以說法律條文還是要通讀的。聽說港口Mafia也有專門的外交部和法務部,不知道有沒有提到非必要性受到創傷後應該給的補償和一定的保障大家生命安全的手段和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