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謝司他——”
林凡扣了扣門，直接走了進去，
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看見了藏在電腦後麵唐千城那張微微發沉的臉色，
唐千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
“就差一點兒。”
“您說什麼？”
林凡走近了些，
唐千城驀然將陰狠的目光轉移到林凡臉上，
“就他媽差一點！謝恩恩就要宣布退圈了！操！”
林凡抿了抿嘴唇，
“你他媽怎麼不多買點水軍？這個什麼章……”
“章璞玉。”
“對！這個章璞玉又是哪裡來的？為什麼你買的那些人沒把他的這條評論壓下去？”
唐千城從上到下掃了林凡一遍，
“我給了你那麼多錢，為什麼不多買點水軍？你不是跟我保證過這件事會萬無一失嗎？！難道是……你把錢給我吞了？”
林凡低了低頭，
“不是的小姐，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讓那些人在直播間帶好了節奏，圍脖那邊的輿情也控製的很好，但是……但是這個章璞玉出現的太巧了。”
這句話實在給唐千城提了個醒，唐千城將目光收回來，
是啊，
這個時間點出現的實在是太巧了，
天底下難道還真有這麼巧的事兒？
她是不信的。
說不定，
是有人用了與她一樣的法子，
是誰呢？居然敢跟她對著乾？
“還能有誰？——肯定是我唄！”
囂張又欠揍的聲音驟然在辦公室內響起，
於子軒頭稍稍歪著，手機就夾在頭與肩膀之間，猛的往後坐，習慣性的要抬腿翹上桌麵時，忽然對上坐在對麵的男人的眼神，
於子軒一瞬間噤了聲。
聽著對麵忽然沒了聲音，孔倩狐疑的開口問，
“怎麼了？”
於子軒像是迎麵遭人潑了盆冰水，從頭灌到腳，於是剛剛還得意忘形的神情這時候已然偃旗息鼓，他蹭了蹭鼻子，低聲回，
“沒事。”
孔倩不疑有他，畢竟這公子哥也是個性情難以捉摸的，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她就沒什麼要繼續跟於子軒聯絡感情的想法了，
“那這次就勞駕凱裡這邊先代我好好感謝祝老板。”
於子軒悶聲問，
“感謝他乾什麼？”
“當然是願意請章老先生出山解決這事兒啦！”
於子軒冷哼一聲，
“這是我不願意請，要是我——”
孔倩捏了捏山根，
她對於判官司這件事實在有點力不從心。
於是順著於子軒的話“嗯”了聲，
“當然，這次事情能這麼順利解決，小於總可是下了大功夫的，下次等什麼時候我這邊事情結束了，我一定登門感謝您跟祝老板。”
聽筒傳出來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的落進祝淵耳朵裡，
祝淵聽見這模糊不清的客套意思，溫和的笑了一聲，
“孔小姐客氣了。”
孔倩愣了一下，
那是，祝淵的聲音？
於子軒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了？為啥還在自己辦公室放祝淵的聲音？？？
“……”
孔倩腦袋上掛出幾條黑線，
“小於總……”
於子軒太陽穴的青筋跳了跳，聽著這聲兒他就知道孔倩腦子裡想了不該想的，
他咬牙切齒的說，
“祝傻逼跟你說話，你喊我乾什麼？”
孔倩花了點時間理解於子軒的意思，終於反應過來那是祝淵在同她說話，她腦袋有些發懵的回，
“哦！原來是祝老板！小於總你還開了兩個手機呢？怎麼不早說啊嗬嗬嗬。”
於子軒聽見這話也懵，
“你說什麼呢？祝淵就在我旁邊，我犯得著再浪費電話費重新給他打一個？”
孔倩這次不說話了，
“行，那先祝兩位玩得愉快，我這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就不多叨擾了。”
引起這一切麻煩事的祝淵終於發聲，
“好的，那孔小姐再見。”
“再——”見。
孔倩話都沒說完，耳邊就傳出來“嘟嘟嘟——”，
通話斷了。
她維持原樣將手機扣在耳朵上，腦子裡迅速處理著剛剛接收到的、過載的信息量，
祝淵，和，於子軒，
共處一室？
這個畫麵太美，她實在想象不來，與其讓她接受這倆能和和氣氣的共處一室，不如跟她說他倆是因為互毆，然後被關進同一間牢房裡麵接著互毆還能更容易理解一點兒，
畢竟他們真的是那種無時無刻不盼望著對方死的純粹美好友誼。
曾經有一次，有家不知名媒體吃了熊心豹子膽，在采訪於子軒的時候問，
“請問如果能給祝淵先生送一句新年祝福，您想要送什麼呢？”
於子軒笑了一聲，挑著嘴角回複，
“希望新的一年，祝淵能早點被我乾死，然後入土為安。”
這事兒全帝都都知道，
所以真彆怪她老了，接受無能，
孔倩將手機拿下來，覺得頭暈目眩的，
還真是人活久了什麼奇葩事都能發生。
祝淵見於子軒把手機重新揣進兜裡，
“小軒，總這麼蹺二郎腿，對身體不好。”
於子軒的腿已經重新翹起來想往桌子上搭，剛想順嘴罵一句“關你屁——”，但偏偏重新撞上祝淵那雙含笑的眼睛，
“嘴巴臟臟的，也不好哦。”
於子軒對這種表情無端有些發怵，但已經抬起來了的腿就這麼收回去確實尷尬，於是他順勢踹了一腳麵前的桌子，
力度不大，但桌子被踹的挪了位置，發出巨大一聲噪音，
祝淵聞聲看向他。
於子軒皺了皺眉，又感覺鼻尖有點癢，
“你什麼時候走？賴在這乾什麼？”
祝淵直勾勾盯著他，笑，
“過河拆橋？於少爺還真是有一套。”
“孔倩不都說了會登門拜訪？”
“她是她，你是你。那是她要感謝的，於少爺打算怎麼謝我？”
於子軒有點兒煩躁的往後擼了一把頭發，手機在褲子口袋裡震了又震，
是哥幾個催他去酒吧消遣了。
但祝淵在這兒他怎麼跑？
“行了，你彆得寸進尺！就算是沒有你，這件事我照樣能解決得了。”
“可你還是用到我了，”
祝淵不急，說話腔調都是緩慢的，像是故意磨他性子，
“不感謝也行，反正現在是我在追你。”
“追”這個字於子軒是真聽不得，一聽見這個字眼，他總能想起來早上跟祝淵待在一起鬨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