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姑娘與穀主在一起。”青年做了一個手勢,“洛長老請隨我來。”
阿音與蘇遠之怎麼會攪合在一起?洛青裁不由皺起了眉,忽又想到阿音對藥王穀有諸多不滿,莫不是阿音闖了什麼禍,惹惱了蘇遠之。
洛青裁道:“徐清風呢,他在哪裡?”
青年道:“與阿音姑娘在一起。”
洛青裁思索片刻,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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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藥王穀穀主所居的主殿門口圍滿了持劍的弟子,他們腰背筆挺,雙目炯炯有神,警戒的注視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如臨大敵的模樣,好像門內隱藏著一名惡鬼。
儘管他們滿麵擔憂之色,沒有蘇遠之的命令,他們不敢貿然衝進去。隻是站在殿外,密切的關注著殿內的動靜。
而在大殿的屋頂上,趴著一個人。很快從黑暗中又躍出一道身影,看身形,應當是名女子。
女子動作迅捷,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起初待在屋頂的那個人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赫然就是徐清風。
徐清風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女子,低聲道:“怎麼樣?通知他了嗎?”
阿音蹲下身子,同樣低聲道:“他不在房內,也不在藏書閣,照顧他的那兩個小鬼也不見了,有人說看見他們出去了,應當是有什麼事。”
徐清風皺起了眉:“那……”
阿音安撫似的拍了一下徐清風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等在藏書閣和回春殿的門口了,若是見到他讓他待在房中等我,不要亂走,應當不會撞見的。”
聞言徐清風鬆了口氣,但臉色仍十分凝重,他與阿音同時低頭,順著屋頂上揭開的縫隙朝屋內看去。
隻見房中燭火搖曳,蘇遠之坐於書案前,他的對麵站著的,赫然是林諾。
——或者稱他為鬼手更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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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燭火搖曳。
此時的蘇遠之身上僅隨意的披了件外袍,頭發也是簡單的束起。看他的模樣好像已經歇下了,卻無端被人吵醒。
看著站在對麵神色自若的紫衣人,蘇遠之的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他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問道:“林公子?”
“是,在下林諾。”鬼手笑著一拱手:“蘇穀主。”
隨後又道:“哦,差點忘記了,還未恭喜蘇穀主登上穀主之位,林某在這裡祝蘇穀主……”
“不必了。”蘇遠之淡淡的打斷他,“家師亡故,沒什麼值得慶賀的。”
“是是是。”鬼手點頭,露出一臉痛惜的表情:“對於戴老穀主的事,林某深表痛心。隻是這麼大的事情,蘇穀主為何密不告知,也好讓我們送戴老穀主一程。”
蘇遠之道:“現在魔族蠢蠢欲動,各門各派必是事務繁忙。蘇某奉家師之命,未敢勞煩諸位,還請林公子見諒。”
鬼手忙道:“蘇穀主說的是哪裡的話,戴老穀主思慮深等,我等小輩不及也。”
他說話不僅文縐縐的,而且左一句蘇穀主,右一句戴穀主,念及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眼中還閃爍著奇怪的光芒,好像另有深意。
他這個模樣看的蘇遠之內心暗暗皺眉,麵上卻不顯露分毫。
對於林諾這個人蘇遠之以前從未聽說過,隻是前段時日沈書遙、洛青裁“叛出”拂雲宗時才第一次聽說林諾這個人。
據說是林諾親自動手斬殺了沈書遙與洛青裁,替拂雲宗清理了叛徒,而後得到穀平賞識,留在了拂雲宗替穀平做事。
對於修真界內部的矛盾蘇遠之並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守護人界,其他人的事情他並不關心。
聽聞這件事的時候他沒什麼其他想法,隻是覺得林諾這個人頭腦靈活,等的把握時機,應是溜須拍馬之輩。
對這樣的人,蘇遠之沒什麼好感,但也談不上厭惡,總之與他無關。
但是今日,看著麵前微笑自若的林諾,蘇遠之暗暗皺眉。
觀林諾年紀,不過二十左右,就算他是天縱奇才,環琅天、藥王穀把守嚴密,他一路行來竟沒引起人絲毫的注意,這一點讓蘇遠之很在意。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真的有如此能耐,避開他布置的天羅地網?
而且林諾未經通報,在深夜私自潛入藥王穀,摸到他所居住的主殿,這一做法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裡。
更不要說現在拂雲宗狀況不明,林諾又以拂雲宗使者的身份出現,由不得人不對他的身份、動機產生懷疑。
若真是拂雲宗使者,為何偷偷摸摸,何不光明正大進穀。如此作為,到底是為何?又有何目的?
想到這裡,蘇遠之雙目微斂,他雙手交叉放於膝蓋,看向鬼手:“林公子方才說你來此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