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化天陣,上古大能所創的滅魔大陣,同時又兼具鎮魔之效。由一條五爪金龍的龍珠作為陣眼,龍魂為陣靈,龍血灌注從而開啟大陣,陣內可置斧鉞刀劍等各式兵器,大陣一旦開啟,可滅萬魔。
——《陣法總覽·滅魔陣篇》
清川中部區域,一支龐大的艦隊在長江之上劈波斬浪一路向著西方行進,打頭的扶搖巨艦上,陳颸澈站立在艦首,憑欄遠眺向遙遠的清川西部邊陲,此時他們已經出發一旬多了,雖然距離樓蘭重鎮尚還有數千裡之遙,但是敏感如陳颸澈等人還是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金鐵肅殺之意自西方傳來。陳颸澈此時也是眉頭緊鎖,再不複此前的瀟灑自若,依之前的情報來看,陸迦大軍大舉壓境,足有數十萬之眾,一旦慕雲華斡旋失敗,以他手中的兵力若說守住樓蘭重鎮還堪堪夠用,但要是防衛整個西域的國境線則無疑是癡人說夢了,兵貴神速!可是此時不僅是逆水而上,就連風向也是十分的不配合,不得已之下,鄭欣竹也是命士兵輪流到船艙底部劃槳行進,但是走水路最大的優勢就是人馬可以借風勢水勢行進,養精蓄銳來全力備戰,但此時還沒有交戰就不得不輪流派士兵來劃船,最大的優勢也是蕩然無存。
“殿下。”就在陳颸澈站在船頭一籌莫展的時候,任逍遙也是來到了船頭、
“逍遙,你也來了。”
“船艙裡待的久了,走出來透透氣,看殿下煩悶,想必是因為西域前線的戰事吧。”
“是啊,西域前線戰事吃緊,而我們卻在這裡近乎緩慢的前進,兵貴神速的道理你我都明白,一旦元帥堅持不住的話,西域全線都會崩潰的,況且慕元帥不僅是我的老師,也是淩雲和淩霄的生父,於公於私我都十分焦急啊。”
“兵貴神速固然正確,但是也有一句話叫欲速則不達,現在每艘戰艦的戰士每天分十二批劃船行進,能有現在的速度已經是十分不易了,而且每天戰士們都十分疲累,試問,如果以這種狀態與陸迦交手能有多少勝算?”任逍遙緩緩說道。
“說實話,不足五成,原因有三:其一,陸迦雖然遠道而來,但是勝在突然,據說發現他們的時候離西域邊境已經不足五百裡的腳程,按保障體能來算,每天行軍三十裡的速度也就是不足三旬就可與我軍接火,而且還不是一支疲憊之師,即便錦衣精騎以逸待勞在體力上也優勢不大,如果我們一直這麼劃船行進的話,那體能上甚至還不如陸迦的軍隊;其二,陸迦近幾年國內動亂不斷,一直都有不同規模的戰爭爆發,近半年時間才慢慢穩定下來,每一支軍隊都可以說經曆了不少戰火洗禮,而我軍除了南麵一直在與南疆遺民作戰以外其餘各支軍隊近幾年都沒有打過仗,實戰經驗上就又輸了一場;其三,你我都知道,雖然先帝與陸迦簽訂有契約,但是此時北麵鬼門澗本就有遊牧民族進犯,我清川與北部遊牧民族的爭端從建國開始就隻能通過武力的方式解決,無論是國仇家恨還是新仇舊怨都預示著此戰不可避免,但是西域戰事卻有回旋餘地,估計在普通戰士心中都認為我們此時應該在北方雨落峽中向著鬼門澗疾馳,而不是前往西域與陸迦作戰,此次可以說是妄生戰端,戰士們能有多少戰意就不好說了。”陳颸澈長吐一口濁氣,憂心忡忡地說道。
“殿下說的沒錯,剛剛在船艙當中鄭老將軍也是如此認為,但是在下認為你們都忽略了三個此戰必勝的理由。”
“哦?願聞其詳。”
“其實這三個理由上到天子朝臣,下到黎民百姓都知道,那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任逍遙微微一笑說道,“此次陸迦大舉來犯無外乎為了逃亡至此的凱撒王子,這個大執政官是靠著謀權篡位才坐到現在這個位子的,亂臣賊子自為天地所不容,而我清川出兵乃是履行先帝的承諾,師出正義,此為天時;地利的話我想不用說了,清川經營西域多年,怎麼可能隻有表麵上那麼簡單;至於人和的話就要看殿下您了。”
“此話怎講?”
“殿下一開始說的不錯,一路過來我也覺得戰士們心中應戰的熱情不高,想必是因為都認為應與陸迦和談而不是同時麵對北方遊牧與西域陸迦兩方強敵,但是殿下也不要忘了,畢竟先帝與陸迦先皇簽訂有契約,亂臣賊子背信棄義之人最為人所不齒,而我清川此次出兵西域卻是履行兩國之間的神聖契約,如果能借此發揮對戰士們的心理進行疏導,人和自然是屬於我們,軍人尤其看重忠誠、守信這兩方麵,如果運用得當,必定士氣大振!這些話由您來對鄭老將軍他們說比我來說管用,由您來對全軍戰士說比鄭老將軍來說管用,這也就是我說人和要看您的原因。”
“好。”陳颸澈也是深吸一口氣緩緩應道,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難度很大,但是也不得不如此,軍隊的士氣十分重要,如果不能在抵達西域前線之前就把士兵必勝的信念激發出來的話,那這一戰就難打了,所以當下他也是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清川帝都,飛鴻。
與西域和北部前線戰雲籠罩下的慘淡和肅殺不同,雖然此時已經天色漸晚,但飛鴻城中並沒有愈加冷清反而逐漸熱鬨了起來,因為清川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實力,帝都飛鴻、東部雲夢、南部圳星,北部聖安以及西部的迪慶五座城池都是取消了宵禁這一法令,即便是在有戰事的情況下也沒有耽誤繁華的夜市在五座城市中展開,而其餘四座深水良港:扶搖、鮫淚、蟠龍、玉珠雖然沒有明令取消宵禁,但是當地的漁民都已經習慣了每晚出海打漁,白天就在市場上叫賣,可以說除了沒有舉辦夜市以外也與其餘五座城池無疑了,而這其中又以帝都飛鴻尤甚,畢竟是清川的心臟所在,每天都有許多商人向著這裡湧來,期盼著有朝一日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飛黃騰達,衣錦還鄉。現在正是夜市逐漸開始的時候,以往陳颸澈和慕淩雲都在帝都之時慕淩霄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纏著其中一個去夜市逛逛,也許是買幾件新鮮玩意,也許是嘗嘗各具地方特色的小吃,總之除了自己父親在帝都,其餘時間慕淩霄就沒有能踏實在家待一天的時候,而現在慕雲華在西域前線督戰,慕淩雲率軍支援鬼門澗,陳颸澈也是領兵奔赴西域,沒有人陪伴的慕家大小姐隻得和自己的娘親待在家裡。
“淩霄啊,是不是你哥哥和二皇子都去了前線你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啊。”此時大元帥府的某一處院落中傳來了娘倆的對話聲。
“沒有啦,和娘在一塊怎麼會無聊呢。”彆看慕淩霄和自己的哥哥還有陳颸澈在一起的時候可謂是無法無天,但在自己娘親麵前卻乖巧的很,簡直是判若兩人。
“嗬嗬,你這丫頭嘴倒是挺甜,淩霄啊,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這樣了,你哥哥和二皇子都是朝廷的棟梁,手握一方兵權,每天需要處理的事務都很多,你也不要總是打擾他們,而且你也快到了出嫁的年紀了,也需要再好好學習一下宮廷禮節了。”慕淩霄對麵一個宮裝中年美婦笑吟吟地說道,正是慕淩霄的母親,慕府主母寧雪翎,慕淩霄在眉眼上與這她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臉上又多了一份尋常女子所沒有的英氣,這一分英氣自然是繼承自她的父親——當朝兵馬大元帥慕雲華,可以說慕淩霄繼承了自己父母幾乎所有的優點。
“哎呀,娘,人家還小,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每次一提到出嫁這兩個字慕淩霄都是趕緊製止母親的話,顯然是孩童心性還沒有完全消散,並不想早早就嫁入門閥之中。
“你這孩子,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寧雪翎還是寵溺地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慈愛。
“夫人,奴婢來給夫人和小姐送點水果。”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進來吧。”
“是。”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婢女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放在這裡就好了。”寧雪翎也是吩咐道。就在這時,府內的衛兵突然高喊道:“書房失火了!快調集人手救火!”這一聲高喊自然也是吸引到了寧雪翎和慕淩霄的注意力,此刻二人都是向著喊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名女婢已是從衣服下麵抽出了一把匕首向著離她不遠的寧雪翎捅了過去,刀尖上閃爍著藍幽幽的光芒,顯然是淬了劇毒!這一下如果刺中,即便沒有傷到慕夫人的要害也會令其身中劇毒。
細微的破空聲還是被慕淩霄捕捉到了,“娘!小心!”隻見她眼疾手快地抽出腰間的一抹紅色向著那名女子持刀的手甩去,但是那名女子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一直藏在袖子裡的左手也是突然伸出,一把就抓住了慕淩霄甩過來的武器——一根火紅色的鞭子,慕淩霄心中也是大驚,彆看她表麵上看起來是整日遊玩,但畢竟是大元帥之女,將門之後,所以慕淩霄幾乎每天都會跟自己的哥哥或者陳颸澈練習一些武功身法,雖然隻是在無聊之時她才會練習一些觀賞性明顯大於實用性的鞭法,但有十幾年修習武功的基礎,這隨手一抖在手法上麵可能不太精確,但是勝在手勁發力,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得住的,要知道,慕淩霄可靠著一手不太嫻熟的鞭法生生降服了慕雲華送她的一匹烈馬,但是持刀的女子居然隨手一抓就抓住了,怎能不讓她心中一驚。但是慕淩霄的隨機應變能力並不差,眼看著那名女子抓住了自己的鞭子,緊接著就向著自己的方向順手一拽意圖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可是這顯然低估了那名女子的實力,敢來大元帥府行刺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無能之輩,慕淩霄這全力一拽也隻是令其身形頓了一頓,可是這一小下遲滯對於寧雪翎來說也是足夠了,雖然這一甩、一抓、一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可是慕夫人的反應也是十分迅速,幾乎就比慕淩霄慢了半拍,一把羊脂玉色的尺子從她的袖子中滑了出來,隨即右手順勢握住,堪堪險地擋住了向著自己刺來的淬毒匕首。“當。”一聲脆響,尺子與匕首撞在了一起,寧雪翎趁著餘勁也是飛快的後退,那名女子也是一擊即走,眼看沒有成功也絕不戀戰,就著匕首被擋回來的反震的力道蕩了開來,占據了屋門口,匕首橫在胸前,冷冷地注視著慕淩霄母女。
“你是誰!居然敢來大元帥府行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慕淩霄此時也是俏臉含煞,站在寧雪翎身前厲聲說道,與平日臉上一直掛著無憂無慮笑容的慕家大小姐簡直是判若兩人,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差點被人刺殺在自己麵前,慕淩霄怎麼能不急。
“慕府主母果然厲害,慕大小姐也不愧是將門之後,小女子如此隱蔽的一擊都被你們躲開了,厲害厲害。”
“少廢話!今日你決計走脫不了!”
“嗬嗬,誰說我就走脫不了了,我想現在慕府中應該有至少五處重要所在已經失火了,一時半會不會有衛兵來這裡,這點時間足夠了,大哥你們出來吧,速戰速決,省的夜長夢多。”那名女子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地說道,從她的話中慕淩霄母女倆也是意識到她居然還有同夥。話音剛落,四道身影也是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隻見為首一人身形最為高大,手裡攥著一把黝黑的錘子,其餘三人中有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居然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其中一人使用的武器是一把流星錘而另一人則是一個帶著鎖鏈的金屬圓球,要是懂行的人在此就會發現這個圓球就是臭名昭著的血滴子!而最後一人則是擎著一把半人高的大弓,站在屋外彎弓搭箭遙遙指向慕淩霄母女。“小妹,辛苦了。”為首的那名男子拍了拍手持匕首的女子說道。
“我說怎麼這麼有底氣,原來是有同夥啊。”慕府主母寧雪翎看著走出來的四個人平靜地說道。
“慕夫人,久仰大名,不知小的今日幾招可以取走夫人的項上人頭。”手持錘子的大漢微笑著說道,要不是他所說的話語和手裡殺氣凜凜的黑錘,彆人看到這副情形真的會以為是有朋友來拜訪慕夫人。
“哦?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慕夫人,試過便知。”言罷,他手一揮,隻見除了持弓的人以外,其餘四人分彆占據了屋門口和可能逃生的窗戶。
“一人先行動,成功便退走,不成功便五人一組,一人持重武器正麵強攻,兩人守住可能逃生的路線,一人則尋機給予目標致命一擊,最後一人則是在遠處給予必要的支援並留下最後一手補救的措施,所以一般為首的人都是使用諸如你手裡的辟星錘等武器,而那對雙胞胎是用的武器我想限製效果要明顯高於其殺傷力,你的妹妹手持淬過劇毒的匕首就是為了尋機最後結果我們娘倆,那匕首應該是在藍翎碧心蛇的毒液裡進行淬火的,最後一人手持大弓自然是防止我們萬一走脫的,我說的對吧。”寧雪翎看著那名為首的男子緩緩地說道,這番話也是令那五人的行動停滯了下來。
“夫人分析的倒是正確。”為首的大漢說問道。
“藍翎她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