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央央也擦了擦汗,“可不,這麼久了,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我都虛了。”
溫影和鐘相思相繼鄙夷。
這個主意是央央和溫影一起想的,最開始溫影就覺得周郢太淡定了點,聽到自己心愛的人懷孕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麼,於是當即明白有人不是還在。
甚至連孟君言都出動了,喊來黎楠勸慰,生怕出點事,那既然如此她們就弄點事出來。
周郢被周家人弄得無以加複,連基本的護衛都不好安排,隻留下了剛剛收買的鐘相思,這不是給了策反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信,可央央還是這麼做了。她開始期待這次的周郢會以什麼樣的景色出現,是聲東擊西,還是不動聲色。
她輕輕撫著肚子裡的孩子,生於孟家,無甚親情,自小背棄道觀,孟家父母於她甚是微薄,談不上多愛,隻是責任與義務,所以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這不公平。
可是因果皆差,孟央央沒有等到那個人的消息,接到了自家兄長的電話。
無儘沉默的潮湧,撲麵而來,孟君言說:“央央,倫敦城裡有個人需要你。”
十九歲那年,周郢喜歡上了一個女生,本不是什麼驚天動地,情竇初曉,未來的路依舊還長的,隨波一程,或許那個女生隻是其中的一站。
可仿佛上天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周家需定的繼承人,怎麼甘願為一女子心緒失控,全然不顧!這一段感情於周郢是恩賜,病入脊髓後的重獲新生。
孟央央的喉嚨好似堵了一場夢,浮世光影,點點滴滴的回憶掠過,驚覺全是飄萍,死死麻木。
麵色忽然慘白,央央的視線看不清任何人,因為痛到痛無可痛。
九年情傷,擊潰了那場陰雨,央央在裡頭濕了個全身。
她聽見孟君言的腕痛悲惜的聲音:“周郢自殺了——”
萬念懼動,意識不斷下墜,跌的粉身碎骨,央央忽而摸到一陣溫熱的液體。
溫影上來喊人下去吃飯,進來便見央央一身潮濕,碎了玻璃,傷了掌心,麵上夾雜著血色和淚珠。
她說:“溫影,我闖禍了。”
溫影利索致電鐘相思,緊急止血,安慰道:“不要緊,央央,天塌了都不要緊。”
至此溫影才發現,地上的通話未斷,接起質疑:“言總,央央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你不要——”
“周郢發病,自殺了,你滿意了?”咬牙切齒的聲音不斷,孟君言把氣都撒到了無辜人上。
自從知道周郢有病後,她一直沒問,病因到底是什麼,可是這番話似乎讓她知道了病因。
溫影牙齦險些咬出血來,她說:“那也不是現在該說的,你明知道她懷有身孕!”
若非事急從權,孟君言也決計不會打這番電話,可是卓氏威逼,青田施壓,周郢生死不明,他總要給個交代。
沒有人知道周郢為什麼突然好好的,又發病了,意識混沌,割了手腕倒在浴室裡。
溫影盯著央央,聽著電話,生怕出任何紕漏,孟君言告訴她,安撫好央央,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倫敦,周郢還在搶救中,隻要她來,就還有一線生機。
一針下去,央央告訴自己,隻要睡一覺,睡一覺就能從夢裡醒來。
鐘相思和溫影片刻不敢離開,哪怕人睡著都在輪流守著,生怕一屍兩命,誤了生機。
醫院裡明燈刺眼,人群堆積,黑壓壓的一片,有老人,有男人、女人,他們的臉上有掛著淚珠,有的太冷以致於看不出任何。
孟君言扶著妹妹的肩膀,神情冰冷,黑雲壓成,頗有誓死維護的氣魄。
他說:“都把路讓開。”
尖銳聲響起,“讓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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