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麵草。”
“那是什麼?”
“是一種成熟以後長著人臉,半夜在月光下會發出嬰兒哭聲的草。”
岑杏打了個寒顫,“還……還有這種東西?”
“嗯,前段時間去b國談生意,看見了,就帶回來了。”
張景梟在每一個花盆裡都撒了人麵草種,種完,他對岑杏說:“明天我去趟國外,你在家裡好好照顧這些小家夥,等我回來,要檢查它們長得好不好。”
岑杏有點害怕這種會發出怪叫的植物,緊張地問:“我沒種過,萬一養死了怎麼辦?”
“沒事,不會死的,有什麼問題給我發消息。”
“好……好吧……”岑杏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清楚。”
聽他這麼說,岑杏心中莫名地湧起一陣失落,“那好吧。”
張景梟從陽台回到了客廳,坐到了沙發上,長腿交疊著,含笑道:“今天在公司還習慣嗎?”
“挺好的,就是餓,能不能多給點東西吃?”
張景梟拿出了手機,給喬回舟打了個電話。
喬回舟正在辦公室加班,看見是張景梟,擱下手頭任務,去窗邊接了。
“怎麼了祖宗?”
張景梟責問道:“你們都不給練習生吃飯的嗎?”
“這……也吃,就是要控製飲食,不然影響上鏡。”
“萬一把人餓壞了怎麼辦?”
“不會,有專門營養師的,都看著她們每個人的指標呢,不會出問題的。”
“不能給她們放寬標準嗎?”
喬回舟道:“那肯定不能啊,想上鏡好看,那就得先控製體重,不然觀眾不買賬,拿什麼紅?”
掛了電話,張景梟無可奈何地看向了岑杏。
“乖,你也聽到了,公司有公司的規定,都是喬總在管理,你吃點苦,實在餓的話,就去樓頂摘草莓吃。”
岑杏也聽到了兩人電話的內容,知道張景梟也沒辦法,隻好蔫了吧唧地接受現實,“那好吧。”
——
晚上的時候,岑杏以為張景梟會離開,但他沒有,而是洗完澡就躺在她的床上看股票。
岑杏也不懂他在看什麼,就靜靜地倚在他臂彎下,睜著眼睛觀察他。
以前夜總會的姐妹們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是最帥的,岑杏現在也深有體會。
明明張景梟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在看股票,但就好像被一層柔和的光線環繞著。
他流暢的下頜、精致的五官,都好看得讓岑杏移不開眼。
張景梟發現女人在看自己,側過頭問她,“不睡嗎?”
“太餓了,睡不著。”
“那你還想繼續留在帝國嗎?”
岑杏點點頭,“我想賺很多錢。”
聞言,張景梟眼眸中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決然,語氣不複平日溫和。
“既然想賺錢,有些苦就是必須吃的。”
“好。”
張景梟放下筆記本電腦,翻身把她抱在了懷裡,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
“睡覺吧乖,睡著了就不餓了。”
“我睡不著。”
張景梟輕笑了一聲,而後緩緩哼起了一首歌。
他隻是哼著調子,沒有詞,但歌聲卻像是暖流一樣劃過人心,讓岑杏莫名感覺安定,想起來那個從沒有在記憶裡出現過的母親,
那隻是一個隱隱約約的模糊印象,遙遠神秘,像是隔了漫長的光陰,隔了無儘的時空。
“老板,我好像聽過這首歌……”
張景梟問道“在哪裡聽過?”
“應該是在我媽肚子裡的時候聽過吧。”
“你們院長說過,為什麼你媽要給你起這個名字嗎?”
岑杏道“院長說,因為‘杏’和‘幸’同音,她希望我幸運和幸福……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我留在福利院,但是她應該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張景梟環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再次為她唱了一遍。
岑杏聽著熟悉又陌生的調子,漸漸被困意席卷,她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往身旁男人身邊靠了靠,含含糊糊道“老板,你唱歌真的很好聽,比歌手都好聽。”
——
帝國影業,頂樓。
無邊的黑暗侵染著天空,天空之下,是霓虹絢爛的城市街道。
燈火是人間的星星,星星是夜空的燈火。
張景梟站在停機坪處,一架黑色的直升機正在他的頭頂盤旋。
螺旋槳卷起的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起了他的衣擺。
黑夜中,直升機上的人從艙門拋下一架繩梯,衝他揮了揮手。
他將手中的槍收了起來,縱身一躍,單手抓住了繩梯。
直升機調轉了方向,繩梯向上收起,半空中的他也緩緩上升,直到進入艙門,戴上麵具,遮蓋起麵容,成為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