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拒霜神情溫柔,完全將謝弱水拋之腦後,“你們想要什麼畫?”
“可以過幾天來我家裡給我畫幅畫嗎?我想在成親前留下幅畫給爹娘。”
旁邊的兩個姑娘也跟著羞羞答答地應和,“拜托你了殷畫師,你也知道長禦洲會畫畫的人很少,求求你了。”
“我們可以出更高的價錢,隻要你能來。”
“但在下最近的時間並不寬裕,幾位還是另尋他人為妙,”殷拒霜將畫筆放進筆戲中,沉靜淡然地回答道。
“那殷畫師什麼時候才有空啊?”幾個小姑娘失望地看著殷拒霜,“你都好幾年沒來長禦洲畫畫了,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殷拒霜理了理粗布衣衫,但笑不語,隻是略微抬頭往青瓦屋簷那兒看了看,結果那抹半玄半赤的身影早已不見了,徒留一地海.棠碎花。
餘下排隊需要年畫的人還有很多,殷拒霜不明意味地輕笑半刻,換了一支新的畫筆,再次開始畫那些錦鯉、大胖娃娃的年畫。
一年一次的畫年畫活動結束,殷拒霜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撿起他放在桌上的銅錢放進兜裡,再長長地伸個懶腰。
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辰了,在接近冰天雪地的室外坐了一下午,她也隻是臉色微微白了一點,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依舊熠熠生輝。
收拾好畫畫的東西,殷拒霜背上包袱,外麵裹著件蓑衣,便徑直往長禦洲
邊緣走。
接近年關的緣故,家家戶戶都掛著大紅色的燈籠,裡麵的紅燭也是全新的,亮堂堂地為旅人照亮前路。
算一算,她來到人間已經三年有餘了,再待個幾日就會直接回到魔界。
再次出來觀賞人間勝景,也不知會是何年何月。
回到租住的小院子裡,她先是照看了一會兒院子角落的幾株垂絲海.棠,澆水驅蟲,再修修剪剪花枝和葉片。
月光破雲的一瞬間,殷拒霜聽見了屬於那個妖媚女人的聲音。
“畫那麼久的畫,還不休息,你的手不會累的嗎?”謝弱水換了身更輕透的衣裙,一雙素白纖細的長腿在玄色的裙擺下搖晃,偶爾露出一點動人心魄的白。
“在下已經習慣了,所以不覺得累,”殷拒霜桃花眼微眯,紅唇輕啟,“倒是姑娘你,入夜寒涼穿這麼點,不怕染了風寒,平白受苦?”
“好像是有一點冷,你……有衣服借給我穿嗎?”
殷拒霜換下蓑衣,匆匆忙忙跑去臥室裡給謝弱水找來一件還算齊整的淡色衣裙,“我隻有這件了,姑娘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過來穿上。”
她看見謝弱水長裙上銀繡的星月光輝流動,這女人白日妖媚大膽,此時此刻卻纖細婉約得令人心生憐憫。
“那我過來了,你可要接好我。”
說罷話,謝弱水縱身而下,赤著雙足輕飄飄地落進殷拒霜懷裡。
果不其然看見這清秀漂亮的人兒紅了臉,隻不過還儘職儘責地抱緊了她,生怕她落到地上受了傷遭了涼。
“你很會抱女人嗎?以前抱過幾個?”謝弱水用指.尖戳著殷拒霜的臉頰,戳出細細的紅血絲後才滿意地笑了笑。
“你是第一個,”殷拒霜並未抗拒臉上的刺痛,隻是象征性地偏過頭,“姑娘你深夜到此,有何貴乾?”
“必須有事才能找你?”
殷拒霜一時語塞,緩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倒不是,但我與姑娘萍水相逢,並不熟悉。如今已是深夜……”
謝弱水單指點上殷拒霜的唇,“我過來是想請畫師你,為我畫一幅畫,不知道畫師你肯不肯?”
“但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什麼畫我們不如明天再畫?”
“萬一明天就沒機會了,怎麼辦?”謝
弱水塗著豆蔻的長指,調皮地在殷拒霜唇瓣上劃來劃去,“還是說畫師你太累了,畫不了?”
“我不累,不如姑娘說說看你的要求,讓我評估一下,”殷拒霜幾乎快要閉上眼,不敢看懷中千嬌百媚的女人,“如果能畫得了,我自當儘力。”
“今日我觀畫師你的畫技了得,自然是畫得了的。”
“姑娘過獎了,”殷拒霜對答有禮,倒讓謝弱水起了更深一重逗弄的心思。
“那先抱我進房?外麵好冷。”
殷拒霜眸光微沉,也不廢話地將謝弱水攔腰抱起,慢慢往屋內走去,“姑娘不是凡人。”
她的語氣篤定,並不是疑問或者探究的模樣。
“小畫師,你不也不是凡人嘛。”謝弱水勾勾唇,將殷拒霜鬢邊的長發在指腹上卷了一圈又一圈。
“所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姓?”
聞言,謝弱水眼中劃過一抹詫異,她還以為小畫師會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呆子,沒想到還懂得主動出擊。
“一會兒你給我畫完畫,自然會知道的。”
殷拒霜將謝弱水放在鋪著絨毯的地上,抿著唇笑了一聲,“姑娘你好生有意思,想讓我給你畫什麼畫?”
環顧四周,謝弱水發現房子裡唯一的一把椅子,淡淡笑著說:“幫我鋪上毯子,太硬坐著不舒服。”
殷拒霜照做,從櫃子裡取來寬大的狐裘勉強鋪在椅子上。
“小畫師,我看你的畫紙好像不多了?”謝弱水翹著腿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薄紗要落未落,隱隱顯出瓷白軟膩的肌膚,“我贈你畫紙,你為我畫畫可好?”
殷拒霜點點頭,目光時不時避開謝弱水,隻是語氣好奇地問:“姑娘可有什麼好畫紙?”
“你過來,我給你看。”
看著謝弱水穿著一身赤緋輕紗的模樣,殷拒霜沉心靜氣,慢慢踱步過來,卻被謝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