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淩羽搖頭,“我搬出來住就是因為室友都不喜歡我。”
“小應,我們同居吧。”安淩羽用力抱緊陳應,臉頰親昵地隔著衣服在他後背輕蹭,像一隻討好主人的貓,“我沒親人,也沒什麼朋友,我隻有你,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以後也一起慢慢變老,好不好?”
“嗬。”病房裡響起意味不明的輕笑,明明陳應隻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安淩羽卻遍體生寒,一根繩子悄無聲息套在他脖子上,勒得他無法喘氣。
他吐露心聲隻為求得一點憐愛,陳應卻冷漠到底,似乎根本不會愛人。
安淩羽身體僵硬,陳應掰開他的手臂,“我去買早餐。”
安淩羽臉上血色儘失,“我不吃早餐。”
陳應繼續往病房門口走,安淩羽精神崩潰,“陳應,你去哪?!”
陳應沒回頭,“我去買早餐。”
一個枕頭砸在陳應腳邊,安淩羽的嗓音因為發燒變得嘶啞,“陳應,你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嗎?!”
陳應似乎等了這句話很久,立馬轉身,清淩淩的眼睛盯著安淩羽,“你才應該想想,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安淩羽睜大雙眼,神色肉眼可見變慌張,他想壓下去,卻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陳應的眼睛。
“是不是秦礫塘跟你說了什麼?小應,你不能信他的話。”
安淩羽主動提起那段痛苦的記憶,“真不是我主動去招惹他的,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秦礫塘罵我賤人,罵我婊|子,跟我爸說我在外麵和男人亂搞,讓我爸打我………”
“是秦礫塘!!”安淩羽喊完這一聲後失去力氣,渾身癱軟跪在病床上,彎腰捂住臉,脊背抖成篩子,“是他讓我在老師同學的眼中變得下賤,是他逼我遠走他鄉,是他讓我家宅不寧,讓我媽媽哮喘發作而亡,我是同性戀,可我沒錯……”
“……彆哭了。”
安淩羽抬起頭,雙眼猩紅望著走回病床邊的陳應,什麼也沒說,隻是一頭紮進他懷中。
安撫好安淩羽,陳應趕去劇組拍戲,導演為了女主角的事愁眉不展,脾氣也比平時更差。
休息時間,祁煊打著哈欠來片場視察,剛要和陳應說話就被導演拉到一邊。
陳應坐在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手機上和秦礫塘的聊天界麵,始終沒有輸入任何文字,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怎麼問。
頭發實在太長,陳應借了優優的小皮筋紮頭發,耳朵露出來,祁煊震驚的聲音更大了,“你有事沒事啊?!你還要用那個脫衣女?!她都是娃兒她媽了!而且她隱瞞婚史屬於詐騙!”
導演說“小聲點”,然後一直好言相勸,祁煊根本不聽,連連擺手說絕對不可能。
最後導演的脾氣也上頭了,“如果女主不是鐘尋姻,這部劇我就不拍了!”
祁煊一點就炸,“他媽的!你居然還敢威脅老子!不拍就不拍!你給老子滾!”
蘇小城匆匆趕來,把生氣的導演拉開,彎腰給他道歉,作為助理,姿態低到了塵埃裡。
陳應被鬨得沒有一點心情,收起手機,走過去把祁煊帶走,“你老是跟導演較個什麼勁?”
祁煊不爽,“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就是李任青派來給老子添堵的!”
陳應無奈,“他是個好導演。”
“但他是個爛人!!女人脫件衣服他就喜歡得不得了!”
祁煊心情不好,約了人去昨晚的酒吧,陳應本來沒打算過去,但聽說秦礫塘在,他就臨時起意換了套衣服出門。
他到的時候,已經喝倒了一大片,祁煊在手舞足蹈罵導演。陳應繞開地上的障礙物,走到秦礫塘身邊坐下,“三哥。”
“來了。”秦礫塘提前給他點好了酒,玻璃杯裡裝滿粉色液體,秦礫塘用指尖把酒杯推向他,“大都會,喜歡嗎?”
陳應很少喝酒,端起來嘗了一口,口感酸甜,酒味回甘,他說,“顏色還挺浪漫的。”
秦礫塘喝的是威士忌,仰頭倒進嘴裡,喉結滾動,陳應沒看到他昨晚和人拚酒的場麵,但想來必定狂野。
秦礫塘頭上擔著“三哥”、“秦總”、“三少”這樣的稱謂,眾人都把他架得很高,但秦礫塘自己呢,年紀輕,愛玩,偶爾也會腎上腺素飆升。
陳應見他抬手揉太陽穴,湊到他身邊大聲勸他,“今晚少喝點。”
音樂太勁爆,秦礫塘忽然扭頭,“你說什——”
聲音戛然而止。
距離太近,兩人的唇瓣有一瞬間產生摩擦。
兩個人都肉眼可見死機了,幾乎是下一秒,默契地直起身體拉開距離。秦礫塘喝酒,大口大口吞咽,陳應又想尿遁,秦礫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攥住他的手腕,氣笑了,“有出息點行嗎?”
秦礫塘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陳應就覺得尷尬,“我沒覺得尷尬。”
“那你跑什麼?”
“我沒跑,我就去上個廁所。”
秦礫塘拉著他的手緊緊不放,後背靠在卡座裡,眼神掃過他褲|襠,表情蔫壞,“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