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把星的威力,可見一斑。
賈璉得知此事後,已經過了兩天,方頌上的奏折,在朝廷裡引起了軒然大波,反對的聲音異常洶湧。
奸佞的帽子,不要錢似的往方頌的頭上扣過來。
賈璉一聲長歎,被陛下保護的感覺真好啊。本來這個奸佞的帽子是自己的,再一想,以前也沒少被扣奸佞的帽子,那沒事了,不差這一次。
心情不錯的賈璉,年後頭一次回到了他忠誠的五城兵馬司,衙門口,門子一聲喊:“賈大人駕到!”
院子內所有的門裡都在往外出人,禦史們,將校們,書吏們,紛紛出迎。
“明兒十五,福利都發了吧?”賈璉開口第一件事情,就是問這個。
簡仁達作為領班,出麵回答:“回賈大人,昨日就發了。”
“好,沒耽誤大家過節就行,借這個機會,給大家集體拜年了!”賈璉抱手環揖一圈,眾人紛紛抱手回禮,吉祥話不要錢的往上堆。
正在熱鬨呢,門子衝進來一嗓子:“街上打人了!都是當官的,穿著官服呢。”
賈璉一聽有瓜可吃,忙不迭的出來張望,但見一頂轎子被掀翻了,一名官員看著眼熟,正在被四五個年輕的官員圍毆。
說起來,做官的打架一點都不精彩,還不如老娘們知道抓頭發,就著,踹人還被躲了,按住打啊。
哎,這倒黴的官是誰啊,越看越眼熟了,帽子被打落了,官服被扯開了。
“哎,不對,是僉都禦史方頌,趕緊上啊,這個歸咱們管。當街鬥毆,做官的也不行。我說今天出門院子裡喜鵲叫呢!”
躲的遠遠的圍觀的五城兵馬司官兵們,得令後一擁而上,把所有人都控製起來。
身體柔弱的官員們,分彆被幾個大漢夾住,那場麵……。
跑題了,賈璉咳嗽一聲上前:“身為朝廷官員,當街鬥毆,成何體統?你們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鼻青臉腫的方頌嗚嗚嗚,吐出兩顆牙齒,【這都沒躲開賈璉,出門前忘記看黃曆了。】
一位年輕的官員使勁的掙脫開兵丁的手,看了一眼賈璉,抱手道:“見過賈禦史,當街打人是不對,但姓方的該打,許某就恨剛才內打死他!”
其他四個官員也都紛紛附和,口稱方頌這樣的奸佞,打死都不冤。
賈璉聽他們的話,擺手示意方頌不要說話,從身邊的士兵腰間抽出一把刀,遞給許姓官員:“來,用這個,攮死他!就當為民除害了!”
一番操作給許姓官員弄的無法下台,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辯解道:“用刀子殺人是行凶!”
賈璉這才收起刀,對許姓官員道:“當街鬥毆也是行凶,來人,都帶回去,按照條例處置。”
都是官員,知道即便進了五城兵馬司也沒啥大事,各個昂首挺胸的往裡走,都不用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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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方頌落在最後,一臉沉痛的看著賈璉:“賈大人,為民除害解釋一下?”
這廝牙掉了兩顆,說話有點漏風。
賈璉也不慣著他,直接開口威脅:“五城兵馬司是我的衙門,你想好再跟我說話。”
方頌是【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低聲道:“你待如何?”
“你要會說話,他們就是當街行凶,你要不會說話,你們就是互毆。想明白了吧?知道該怎麼跟賈某人說話了吧?”
賈璉一臉的小人得誌的嘴臉,方頌知道抬杠沒勝算,悻悻道:“我不就上了一份議罪銀子的奏折麼?我也是為了朝廷的財政著想!”
知道底細的賈璉沉默的看著他,你是為朝廷財政著想麼?你是為了升官!為了發財!
“你是不是為朝廷財政著想,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今天要破財了,根據京城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當街鬥毆要拘留十五天,罰款五十兩。”
方頌一聽這個就急,嚷嚷起來:“什麼話,我是被打的!”
賈璉繼續嘲諷:“被打就光榮了,要不要我替你到處宣傳一下?你要搞清楚,求人的時候,大聲說話的後果。”
方頌立刻就軟了,這廝身段是真靈活,擠出一絲笑容:“賈大人,當初我們一起督審,也算是朋友一場,幫個忙。方某被打就算了,總不能被打了還要被人關起來吧?”
賈璉見他服軟了,這才露出笑容,抱著他的肩膀往裡走:“這就對了,都是朋友,好好說話,什麼不好說的?”
方頌站住:“等等!”賈璉瞬間變臉:“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變臉的速度之快,方頌哭笑不得:“靴子,我的官靴掉了!”說著還抬起一隻腳!
賈璉趕緊跳開:“咦!多久沒洗腳了!”
方頌也沒心思跟他鬥嘴了,趕緊接過兵丁捧來的靴子穿上後,帶動傷口時,疼的齜牙道:“能不能幫忙出一口氣?”
“給我個理由!”賈璉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反問一句。
“貪腐屢禁不止,從陝甘到四川,這是被發現的,還有多少沒有被發現的呢?所以我才想到了議罪銀子的招數。好歹還能為國家收回點銀子,將來的官兒想貪,也有個貪的餘地。”說這話的方頌,表情猙獰,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內心扭曲了。
賈璉無語的看著他,好一陣才開口:“這幫讀聖賢書的人啊,銀子要貪,官要坐大,美名要留,既要又要,對人對己,兩套標準。立德、立功、立言,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這天下的好事都占了還不肯知足。”
方頌被說的無言以對,真話太傷人了,太誅心了。好氣啊,好想反駁啊,想到這是賈璉的地盤,我忍了,韓信受胯下之辱,今天我忍一時誹謗。
至衙門內,賈璉把當時人雙方分開關,親自去麵對那些大人的官員。
“各位,說說吧,怎麼回事?”賈璉明知故問。
眾人麵麵相覷,這會已經冷靜了,知道這地方不是啥好地方,再不濟也是個執法部門。
沒人說話,都看著許姓官員,賈璉也看著他:“姓名,年齡,職務。”
“許霖,由來的由,二十五歲,督察院七品禦史。”許霖梗著脖子說話,一副威武不屈的姿態。
賈璉抬手點點他:“為何當街毆打朝廷重臣?”
“方頌上了議罪銀子奏事章程,壞一時風氣,敗國家百年根基,他該死!”許霖的態度很猖狂!
賈璉狠狠的盯著他:“你應該慶幸穿著一身官袍,就你這態度,在我這一般人都先打三十板子殺威棒。”
許霖冷笑兩聲,正了正衣冠,言下之意,你來啊!我怕你啊!
賈璉也不生氣,淡淡道:“犯人態度惡劣,先關三完轉身就走,許霖伸手去抓,賈璉一閃身,一個巴掌給他臉上扇的身子一歪,快步出門。眾人要鬨時,門已經逛蕩一聲被關上了。
“混蛋,竟敢打我?放我出去!”許霖抓狂的怒吼,賈璉站在門口,冷笑道:“你們當街毆打僉都禦史的時候,就該想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