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剛剛得了獎,就衣不蔽體地和我共處一室。”
“大家會怎麼想。”
宋詩咬緊牙關“你混蛋。”
周憲嗤道“你知道就好。”
“號碼。”
宋詩默了會,低聲報了一串數字。
周憲走了。
晚宴結束前,宋詩的手機裡出現一條短信。
周憲給她發了房間號。
回宴廳後,宋詩下意識朝周憲的位置看了眼。
他不在。
也是,周大少爺向來隨心所欲,惡劣至極。
她沒看到周憲,倒是看到了在另一端看到了另一張熟麵孔。
王甚,王家的公子,滿身浪蕩少爺的氣質,是周憲的兄弟。似乎也看到了她,王甚興味一挑眉。
宋詩收回視線。
周憲的圈子,大都都是這樣的人。
他們遊戲人間,又何曾認真對待過真情。
多年前,王甚把一個女生搞大了肚子,那個女生還是個大學生,跟了他半年。
他輕描淡寫地便讓其打了胎。
王甚蔑聲道“小貓小狗似的玩意兒,也敢和我使這種歪心思。”
周憲聽罷,輕輕彈了下煙灰,懶笑道“那也是你蠢,才被鑽了空子。”
二十幾歲的周憲揮金如土,桀驁浪蕩到了極致,身邊的女朋友向來不超過三個月。
宋詩以為自己不同,因為她在他身邊待了一年。
哪怕周憲始終漫不經心。
他早在開始就說的很清楚,膩了就分,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
他似乎很鐘愛她,尤其在床上。
他對她說的最多的話便是。
真乖。聽話。
周憲對女朋友很大方,哪怕宋詩還是個電影學院的新生,他也毫不吝嗇地給她砸資源。
他也確實足夠謹慎,幾乎從不給她“鑽空子”的機會。
怎麼懷孕的,宋詩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做得頻繁,有時候她被折騰得昏沉,記不清周憲有沒有做措施,又或者,做措施了,但還是懷了。
宋詩拿著醫院的化驗單,指甲陷進了肉裡。
或許呢。
或許她不一樣呢。
宋詩把化驗單藏進了包包的最裡層。
這天晚上,周憲發消息讓她去接他,地點在京城有名的風月所。
宋詩趕到時,包廂的門開了半截,並未全關。
隔著門,她便聽到了王甚高亢的嗓音,“周少爺這是為我們小嫂子守身如玉啊,這都不上,是不是男人?”
裡麵傳來女人嬌柔的嗓音。
周憲“我沒你那麼饑不擇食。”
“哎呦。”王甚笑罵“你說我饑不擇食?是,你這一年轉性了?真準備和小嫂子定下來?”
宋詩心尖揪緊。
聽見周憲應是笑了一聲,但沒說話。
“誒,不會吧?”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王甚又問了遍“你來真的?”
周憲“真的假的都與你無關。”
“誒,你真準備和宋詩結婚嗎?”王甚語氣誇張,“宋詩,宋詩誒!除了長得好看點,還有什麼?你一年了還沒玩膩?”
宋詩眼睫劇顫,清冷的麵上顯出無措的茫然。她駐足在門外,有那麼一秒,恨不得拔腿就跑,連聽下去的勇氣也沒有。
而包廂裡,周憲語氣不耐“沒玩膩,你煩不煩?”
聽到沒玩膩這句,王甚放心下來,“那就好,我還以為咱們周大少爺要淪陷了。”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周憲“說。”
“要小嫂子懷孕了要你負責怎麼辦?”
一陣漫長的沉默。
宋詩有些呼吸不過來。
好幾秒後,似乎覺得這個問題不可思議,周憲回答得理所當然“她很聽話,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成。”王甚懶洋洋道“聽話就行。”
宋詩冷笑地把周憲的消息按了刪除,並把他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帶著滿身疲憊,宋詩回到家。
濃濃夜色間,宋詩抬眼,看見屬於自己的家開了一盞暖橙小燈。她眸中映照出暖色,抬步輕輕上了樓,打開房門。
這是柚柚和她之間的約定,隻要她回家,柚柚就一定要給她留燈。
阿姨已經哄了孩子睡著,宋詩走進女兒的房門,看見八歲的小姑娘乖巧的睡顏,心中頓時軟成一片。
靜靜看了女兒一會,宋詩從她房間出來。
正欲關門,手機嗡嗡震動一聲。
她摁亮屏幕,看見一個陌生號碼發來消息——
[宋詩,你不聽話]
宋詩唇邊露出嘲諷的笑容,低頭在手機屏幕上輕敲出一行字,點擊發送。
[聽你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