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夏遲不這麼認為。
周森高一那年,周文州的生日宴上。夏遲在周家二樓的樓梯口拉住周森,對周森宣布了近十分鐘的告白詞。
而周森耐著性子聽完,轉身便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樓下第一格台階上的周頌今。
周頌今的葬禮在周文州生辰宴的三周之後。周森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翻來覆去地複盤周頌今當時的表情,語氣還有他說過的話,試圖從中找到線索。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如大家所言,這是壓倒周頌今精神世界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那時候太自我了。”周森視線落在奶茶的杯蓋上:“從未關心過我哥的想法,隻是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對我的照顧。”
“不過,”周森長舒一口氣:“這就是所有我和夏遲有關的過去。”
“有什麼要問的嗎?”他笑著問。
周森在她麵前經常笑,這是沈吾安最不想見到他笑的一次。
沉默良久,她問:“你喜歡夏遲嗎?”
周森很快回答:“我喜歡的是你。”
沈吾安怔怔地和周森對視,因為他把喜歡說得那麼坦蕩那麼自然。
“你那時……喜歡她嗎?”沈吾安猶豫地問。
“不。”他的回答直接又簡短,就如同他一直以來對夏遲的態度,仿佛多一秒的注意力都是對人生的浪費。
“夏遲認為你也喜歡她。”
周森毫不意外:“是,成長環境導致她總是很自信。不過這不代表她是對的。”
“為什麼不和她說清楚?”
“說過,不止一次。”自沈吾安開口後,周森始終專注認真地看著她:“她不願意接受。”
周森沒說她不信,是因為他清楚夏遲不可能真的不清楚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
夏遲知道他不喜歡她。
“可是大家都認為她是你的未婚妻。”
“這的確有些麻煩。”周森承認:“但我會處理好。”
他的話聽起來好像認定沈吾安會跟他交往一樣。
“我本想再等等,可現在好像沒有再等等的必要。”周森最後這麼說:“我大概能猜到你的顧慮和擔心,也能理解你。”
頓了頓,他沉靜的聲音低了幾分:“會有些難。所以如果你打算到此為止,我尊重你的選擇。”
“但是,”不等沈吾安回答,他又說:“如果你願意試試,我會將剩下的事情都處理好。”
周森停下,用一種克製又偏執的眼神看著沈吾安,像是要立刻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但很快他又因不忍見沈吾安掙紮的眼神而移開目光,聽上去很輕鬆地笑了下:“你可以慢慢考慮。”
沈吾安想說些讓他舒服的話,幾次張口都以失敗結尾。
“沒關係,不需要太為難自己。”周森安撫她的焦慮:“即使你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們仍然會是合作夥伴。我可以等你,但記住,隻要你還有一絲猶豫,我們就視那為放棄。沈吾安,我不要模棱兩可的感情。”
沈吾安緩緩晃動眼眸,試圖從周森鬆弛的神色裡找到一絲難過或者緊張,但沒有。
他隻是溫和又從容地看著她,仿佛剛才那幾秒的偏執仿佛隻是她的錯覺。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他嘴角噙笑:“所以不必太焦慮,我等你的答案。”
周森第二天天未亮便啟程去往機場,但同時他留下一個助手給她。
助手一直等在酒店大堂,沈吾安的身影剛出現在電梯口,他便恭敬地迎上前。告訴她周先生已經預付了酒店房間的費用,讓她可以安心地待到離開為止。並告訴她,他接下來幾日隨時聽從她的差遣,並且會輔助沈杜衡配合警方調查詐騙案。
沈吾安的家鄉所在城市不大,淩晨到第二天七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