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有應酬,馬上就要出發。”
沈吾安說:“好的,你先去忙。”
掛了電話,沈吾安從床上撐起身子,再次量體溫。
也不知道溫度計是不是壞了,滴了半天都顯示40.1,40.2。
她覺得溫度不該有那麼高,但應該也不會太低。因為腦袋實在昏沉得厲害,而且身上也很懶,一點兒也不想動,隻想睡。
退燒藥是早晨被鬨鐘叫醒的時候吃的,八個小時過去,溫度沒能退下來半點。
的確應該繼續吃藥。
沈吾安摸到膠囊摳出兩顆,就著冰涼的水吞進肚子,又哆哆嗦嗦裹著被子躺下。
這是高燒沒有要往下退的跡象。
她如蝦米那般縮成一團,祈禱藥效快點起作用。偏還在這種病得不能自理的時刻,突然想起老人家的話:“要找個伴啊,不然等你老了一個人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沒人幫你。”
沈吾安閉著眼睛頭昏腦脹地想:找過,沒了。除了添堵,屁用沒有。
還不如姐妹。
如果趙淺在,肯定會飛奔過來。可惜她也忙得腳不著地,這幾天都不在本市。
正渾渾噩噩地盤算著如果這燒再往上跑該怎麼辦,樓下傳來拍門聲。
沈吾安掀起被子蒙住腦袋,又在心裡想:不管你是誰,彆來打擾我。我動不了也不想動,絕不可能下樓開門。
下一刻,床頭的手機開始震動。
沈吾安捂著耳朵和它對峙片刻,還是敗下陣來。萬般無奈從被窩裡伸出手,接通電話:“喂?”
“你怎麼了?”周森擔心的聲音急急傳來:“我在你家門口,你不在家?”
“我在。”
“沈吾安,你方便開門嗎?如果不方便……”
不方便能怎麼樣,又要踹我家門嗎?
“我來開門。”沈吾安拖著沉重的身軀起床,隨手撈了件大衣披在身上:“你稍等。”
打開門,室內外的溫差凍得沈吾安直哆嗦,寒風吹到身上更加劇了她的頭痛。
她裹緊大衣,突然有些委屈:她都病成這樣了,周森還要找她談什麼事情啊?不能留到明天嗎?
她有些憤懣地拉開院子大門,看到周森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後。
他的身後並排停了三輛車,幾個助理模樣的人正從後備箱拿東西。
沈吾安錯愕地看看周森,又去看後麵的車子。
但周森的視線至始至終落在她的臉上。
沈吾安燒得麵如白紙,眼睫無力地垂著,全然沒有平日的精神氣。
未作多想,他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她的肩上,對她說:“外麵風大,先回房間。”
周森人高馬大,穿在他身上隻是及膝的呢子大衣,在沈吾安這兒幾乎成了個大棉被。鋪天蓋地的屬於周森的氣息將她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沈吾安被他帶著往二樓走,還不忘回頭指那幾輛車:“他們……”
“你彆管他們。”周森難得在她麵前強勢:“先回去。”
等到了屋內,他又禮貌地問:“我可以進你的房間嗎?”
沈吾安茫然點頭。
然後周森拉著她回到床上躺好,動作略顯笨拙地替她蓋好被子。
注意到床頭的溫度計,他替她量了幾次溫度。
他沒有把溫度計上的數字告訴她,但臉色因為數字難看了不少。
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