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是沈吾安跟著酒店工作人員一起去附近藥店買的,也在工作人員的翻譯幫助下記住了兩種藥的服用量。她用額溫槍給周森測了體溫,然後指著那些藥說:“白色的一日三次,一次兩顆。藍色瓶子那個一日六次,一次四顆。”
周森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
都快燒傻了,還不肯吃藥。
沈吾安無奈:“還沒下三十九度,再不情願也得吃藥。”
周森又看她一眼:“也沒說不吃。”
那就趕緊吃吧。
她抬了下眉,用表情示意。
誰知周森對藥行了半天注目禮,竟耍起無賴:“哪個是退燒藥?我吃退燒藥就夠。”
沈吾安瞪大眼,沒料到周森一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卓越的精英人士,竟然為了幾個藥片跟她耍賴?
她現在合理懷疑這人身體這麼差,少不了不好好吃藥的“功勞”。
對付這種情況她有一套,沈竟思從小就不肯乖乖吃藥。
她麵不改色:“都是退燒藥。”
周森:?
她:“這個退高燒,那個退低燒。”
靜了幾秒,周森說:“沈吾安。”
“嗯。”
“我隻是不認識這裡的字,不是傻子。”
“傻子也該好好吃藥。”
周森哭笑不得,一口氣把藥都吞進肚子裡。
“孟叔特意叮囑我要好好監督你吃藥。”沈吾安收拾藥盒:“就算再不想吃,也看在孟叔擔心得整夜沒睡的份上,行行好吧。”
周森認命地點頭:“好的。”
“吃了藥再去躺一會兒?”
“睡不著,我處理一下工作郵件。”
沈吾安不認同:“我認為你更需要睡一覺。”
“渾身都疼,反而睡不著。”周森語氣很淡,眼底爬滿疲憊:“一會兒困了直接睡。”
這種程度的高燒,不用想都知道會有多疼。
“不如你去床上躺著,我陪你聊會兒?”沈吾安試探地問。
周森停下動作,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她,好似在確認她話裡的可信度,判斷她是真的打算陪伴他,還是單純客套而已。
沈吾安仰頭,溫和地和他對視。
周森說:“好。”
沈吾安關掉房間內其他的燈,隻在玄關留了氛圍燈,朦朧的光線穿過門框,將白色床單暈染成柔和的淺金色。
退燒藥裡含有止痛成分,但沒有那麼快生效。周森難得乖順地平躺在被窩裡,感覺身上仍舊一陣接著一陣泛著寒意。覆在額上的毛巾又濕又重,讓本就頭痛欲裂的腦袋更加難受。
沈吾安搬了把椅子坐在離床頭不遠的位置,不動聲色地監督他。
周森偷偷甩了幾下頭,沒把濕毛巾甩掉,隻能偷偷歎氣。
換做任何一人敢在他頭上放這麼個東西,早被他連毛巾帶人都掀了。
可這人偏偏是沈吾安。
“挺難受的。”他和她打商量。
“毛巾溫了?”沈吾安沒理解,把他好不容易捂暖的毛巾翻個麵,啪得將冰冰涼涼透心涼的另一麵重新貼回他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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