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種被她推給彆人的錯覺,她就不吃醋嗎?
他以前似乎沒有在意過她是不是吃醋,他覺得嬪妃吃醋是善妒的表現,最是要不得,可現在他卻希望她能吃吃醋,耍耍性子。
轉念又想,一國之母不就是周如芸這般賢良淑德,敬上恭謹,育下寬和的樣子嗎。
雖然他是經過多方考量才選她做自己的皇後,但沈承頤覺得她的的確確是配得上做他的妻子的。
從前他嫌棄過她的出身,可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他覺得好像出身也不甚重要了。
但他的朝臣似乎並不這般認為,自傳出他屬意周如芸為後之後,就總有人上奏,勸他三思。
在他們眼中同樣撫養皇子的張貴妃似乎更適合做大梁的國母。
他們認為,張貴妃出身尊貴,膝下養育的又是皇上的嫡子,位份也在賢妃之上,皇上怎可僅憑寵愛就一意孤行冊立賢妃為後。
有些大臣言辭委婉,有些卻言辭犀利不留餘地。
雖然張太傅的折子上從未對立後之事發表過任何言論。但那些力挺張貴妃為後的朝臣與誰交好,沈承頤的暗衛卻也是查出了蛛絲馬跡。
沈承頤念及張貴妃照顧二皇子儘心,特嘉許她回府省親,並在她離宮的前一晚留宿了張貴妃的景仁宮,將自己要立周如芸為後的事親口又跟她說了一遍。
張貴妃雖性情直爽,卻也不是愚笨之人,怎會不知沈承頤在這個節骨眼上與自己說這個的用意,後宮中早已知曉他要冊立周如芸,他特意又告訴自己不過就是想讓自己此次回府省親的時候,能好生勸慰自己的祖父罷了。
不消他說,張貴妃早已寫過家書,表達過自己無心皇後之位的想法,可家中卻委婉地將她譴責了一番,怨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家族的榮辱著想。
可張家已然是大梁朝除皇家以外最顯赫的存在了,若是再爭下去,怕是就...
一個女子又如何能改變一個家族的意誌,張貴妃的省親之旅並不順利,帶著一腔愁苦又回了宮。
她無人可訴,終是去找了周如芸,如今這個世上,她能倚仗的也就隻有這個異姓姐妹了。
她將她的擔憂毫不隱瞞告訴了她。
“祖父雖無謀逆之心,卻不知收斂,他以為隻有我做了皇後,才能確保張家世世代代昌盛不衰,卻不知皇上現在最忌憚的便是張家昌盛啊,我雖極力相勸,卻被冠上了不思進取的名頭。
周妹妹,你說我要如何才能保住張家啊!”張貴妃無奈歎息。
周如芸感念張貴妃對她全然的信賴,見她還當局者迷,狠了狠心,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姐姐的祖父張太傅可是三朝的元老,姐姐能想明白的事,張太傅如何想不明白呢。你我後宮婦人尚且懂得暫避鋒芒,張太傅怎會不懂,他執意那麼做,姐姐以為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