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時候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不覺得如何,醒過來一會兒苗稚就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發酸。也可能她身上的這種不適單純是因為生病。不管是哪種原因,苗稚都不想再繼續躺下去了,她想要得知更多的信息,來儘快確定自己的計劃。
她試探著披著大衣扶著牆站起來。就這麼一個動作,就讓她一陣頭暈眼花眼前一片小星星閃爍。苗稚意識到她現在這具身體虛弱到極致了,她隱隱察覺到,自己跟那人做的交易好像是虧了。
她還是太嫩了,怎麼也想不到,她做這個衣食無憂的女主角,是需要彆人照顧的。
苗稚在心裡暗罵,等眼前的星星散去,她又扶著能扶的一切東西走了幾步,腳步虛浮,身上的衣服仿佛有千斤重,可她怕冷不能扔掉,隻能緩慢挪著步子。
小心躲過地上亂七八糟的雜物,苗稚拖著病體走了一圈也隻花了不到五分鐘,這裡真的很小。
雖然地方小,東西卻很多。苗稚在一個歪歪扭扭的架子上發現了一塊碎了一角的圓形隨身鏡。她對著鏡子照了照,鏡中出現的美女讓她一時沒有想到那就是她的臉,還伸手去戳了戳鏡麵。
鏡中的女人約莫二十歲左右,明眸皓齒,膚白勝雪,雖說臉色還帶著點病氣的蒼白和被厚棉襖捂出的紅暈,卻絲毫不影響這人的傾城之貌。哪怕是在病中,苗稚都覺得她現在比電視裡那些自詡美貌的女人要好看得多。
仔細端詳,苗稚想起了那句形容林黛玉的詞——“病弱西子勝三分”。
欣賞完自己的絕世容顏,她又重新回到了窗邊。窗子有些高,她需要踮起腳尖才能看到外麵。總是踮腳太累了,苗稚去搬了一個瘸了一條腿的小板凳,把隻剩一半的那條腿架在自己之前躺的墊子上。踩了幾下確認安全,便顫顫巍巍站了上去。
外麵的世界和她想象中差不多。高樓,街道,綠化的樹木,停放的汽車,沒開門的店鋪,和天上的盛夏驕陽。
其實從這堆滿雜物的房間就不難看出,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應該與苗稚原本的世界相仿。大部分東西她都認得,有那麼幾件看不出用途的,也是因為年代大概是比苗稚出生的年代更為久遠,她才沒有見過。
按說熟悉的環境應該可以給人帶來適當的安心感,可苗稚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好像是有什麼很重要的點被她忽視了。
是什麼呢?
站久了苗稚體力不支,打算重新躺下歇一會兒。她才剛從小凳子上撤下一隻腳,隨著被打開的破木門“吱嘎”聲一道響起的,就是小圓臉的驚呼:“宋姐姐你怎麼起來了!還爬那麼高!快躺下!”
小圓臉驚叫著飛快跑到了苗稚身邊,扶著她從小凳子上下來,不由分說把苗稚塞回了棉大衣堆積成的被子裡。
苗稚四肢酸軟抵抗不過,到底被塞得嚴嚴實實,身體又覺得悶熱起來。
躺下之後苗稚的視線角度放低,不再被小圓臉擋得嚴嚴實實,這才看到了一個好像剛才就跟著小圓臉一起進來的人。
那是個比她和小圓臉看上去都要成熟的男人,長相清秀,個頭雖然不矮,但露出的胳膊上沒有二兩肉,這人實在是太瘦了。
他跟小圓臉一起蹲在苗稚旁邊,用微涼的手背貼上苗稚的額頭,缺乏血色的薄唇輕啟,聲音中帶著一股寒意:“燒退了些,你感覺怎麼樣?”
“還是有點冷。”苗稚老老實實答道。剛才隻有她自己沒意識到,一說話她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