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稚的呆滯反應在方晴藝看來,就是嚇傻了。於是她從彎腰的姿勢改為完全蹲下來,自己動手打開了紙巾,借著路燈微弱的光,先是幫苗稚把腿上的擦傷處理了一下。
直到消毒濕巾沾上傷口,傳來的痛感才讓苗稚回過神來,“嘶”了一聲。
方晴藝迅速停了手:“不好意思啊,弄疼你了。”
直麵女主角的機會來得猝不及防,苗稚這時候才整理好情緒,悄悄觀察起方晴藝。上次在遊輪上跳海的時候雖然見麵了,但那天離得稍微有點遠,也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她都還沒跟方晴藝說過一句話呢。
遲遲等不來對方回應,方晴藝又問苗稚:“你的腿怎麼樣?還能站得起來嗎?”
苗稚試著動了一下,在方晴藝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苗稚咧著嘴,幾步路走得磕磕絆絆:“好像還可以,隻是有點痛。”
痛是肯定會痛的,但是遠不像苗稚現在所表現出來得這麼誇張。她這是要用誇裝的表現最大限度地換取方晴藝的愧疚和同情,以便能順利打入“敵人”內部。
苗稚的算盤打得響,方晴藝卻並不配合。
她將苗稚扶到了馬路另一邊,靠近那輛麵包車附近,打開車門拿了什麼東西出來,塞給苗稚:“抱歉哈,我叫方晴藝,這是我的名片,我今天實在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明天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去找我都可以,我會賠償你的,可以嗎?”
看到名片的一瞬,苗稚忽然想起來,方晴藝在遊輪上沒注意過牟一淼的長相就算了,她們倆明明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了好幾年,她竟然不認識她。
這合理嗎?她們倆不還都是人魚來著?
行吧,苗稚隻能用高高在上的公主留意不到牟一淼這種小角色來圓這個問題,不認識有不認識的好處,這樣苗稚就不用費心去修改之前牟一淼留在方晴藝心裡的印象了。
苗稚捏著那張名片不置可否,方晴藝更著急了,又拉開車門取出了一個紙袋,不由分說塞給苗稚:“這是我剛買的一條裙子,我看咱們身材差不多,你穿得上,算作賠禮,能先讓我去處理一下自己的事嗎?”
苗稚拎著那袋衣服,她剛才瞄了一眼,裡麵是一條黑色的禮服裙,方晴藝自己打算穿的禮服,肯定價值不菲。苗稚就算沒什麼機會穿,拿去賣掉也應該能換不少錢。所以她拿著裙子決定暫時放過對方:“好啊,你去吧。”
“謝謝謝謝,你明天還是可以去找我,我就在醫院上班,我會帶你好好檢查一下的。”
“我會去的。”苗稚說這句話的時候,方晴藝已經重新坐上了駕駛座,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離開了方晴藝的視線,苗稚站得筆直,既不需要彆人攙扶也不用靠著牆。她的視線追隨著麵包車離去的影子,認真地陷入了沉思。
方晴藝大晚上的跑到她家附近是要做什麼?她開的那輛麵包車跟她的身份並不相配,苗稚覺得自己可以大膽猜測一下,她有不得不開麵包車的理由,比如,搬運什麼大件物品。
苗稚眯起了眼,她覺得現在可以肯定了,方晴藝把從實驗室偷出來的毒素藏在牟一淼家附近,就是不知道具體是藏到了什麼地方。那裡可是重要劇情發展的關鍵地,有時間她要提前去踩個點。
但不是今天。她現在就靠兩條腿累死也追不上絕塵而去的機動車,而且跟在方晴藝後麵雖然更容易找到目的地,卻也容易被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