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巧。”
“是我昨日在花林未能與鄭娘子說上話,寢食難安,因此今日得了消息便趕了過來。”
“守在院中,等你出來。”
鄭寒玉自己都未曾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有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好吧,她是大度之人,七日不見之仇,一筆勾銷了。
卻忽地想到——昨日元珩果然也在!
他在,便是周隨也在,便是數十數百的內侍侍衛也在,昨日究竟有多少人瞧見了她蹂躪花枝的殘暴之相啊……
元珩說完那一番話,見鄭寒玉麵上露出清淺笑意,正高興著,忽然又發現對麵小娘子的臉上風雲變幻起來。
嗯……這是怎麼了?元珩摸不著頭腦。
鄭寒玉正欲哭無淚,又聽見元珩出聲問:“天色不早,我送鄭娘子回含涼殿可好?”
她收起心中萬千思緒,撫了撫一絲不亂的鬢發,理了理袖間帔帛,朝元珩嬌柔一笑,含羞帶怯地看一眼他,“多謝陛下。”
元珩心中微驚。
鄭寒玉怎麼一瞬間變得……嬌媚起來?
從甘露殿回含涼殿,需取道太液池。
鄭寒玉與元珩並肩而行,周隨與玉竹跟在兩人十步之後,後方還有抬著空禦輦的內侍及隨行侍衛。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在湖邊落日餘暉之中。
周隨激動得要抹淚,瞧瞧,陛下與鄭娘子多般配呀!
元珩悄悄側首看鄭寒玉,見她鴉睫微垂,似乎有什麼心事,又見她今日發髻上簪的是他前幾日送的蝴蝶寶石簪。
想到她入宮後為自己連摘了好幾日花做茶點,想到昨日她被花枝劃傷的手。
雖然昨日章太醫回稟他鄭寒玉的手並無大礙,元珩還是停下了步伐,出聲喚她。
鄭寒玉止步,轉身看他。
元珩伸出自己的手,“鄭娘子手上的傷口可好些了?”
鄭寒玉正在琢磨昨日之事,聽他此言,明知元珩並無調笑之意,可她心中還是有幾分羞惱,將手直接擱到元珩手上,“陛下看,哪有什麼傷,不過是一道淺淺的血痕。”
她並不是粗魯之人,隻是不小心蹭到花枝,劃了一道紅痕罷了!
元珩的手寬大,溫暖乾燥,指腹生薄繭,是常年揮劍所致。
鄭寒玉的手纖細,指若削蔥根,如瑩玉一般,隻是因氣血不盛,有些涼意。
呼吸之間,鄭寒玉似乎聽到一陣微弱而有節奏的鼓聲,隻是眼下似乎並未至黃昏之時,哪兒來的暮鼓聲?
於是她抬頭問元珩:“陛下,您有沒有聽到鼓聲?”
元珩隨口扯了個謊:“許是宮外禁軍此時在操練罷。”哪兒來的什麼鼓聲……分明是他的心跳聲。
他感受到掌心傳來鄭寒玉的溫度,早就把什麼傷不傷痕的忘到腦後了。要順勢牽住她的手嗎?她會不會覺得他輕佻?
鄭寒玉不知元珩心中糾結,輕輕巧巧將手收了回去,也未覺察她收回手後元珩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捏住袖間帔帛,思慮再三,覺得還是應該和元珩解釋解釋,莫教未來夫君在成婚前就誤會了自己的性格。
於是鄭寒玉雙手交疊於腹前,正色道:“陛下,我平日脾氣很好的。”而後微微偏了頭,側過臉不去看他生了笑意的臉,有些難為情道:“隻是陛下對我避而不見,令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