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蕭鶴跟著下了車輅,活動著手腕:“你不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眼熟嗎?”
秦祉表情一僵,視線緩緩移向他:“……”
眼眸中寫著一行大字:“敢提你就死定了。”
柏蕭鶴挑眉攤手道:“我沒說,殿下。”
“哎呦什麼眼熟不眼熟的。”司昀拍了拍身上的灰,“我這一路跟架火上烤一樣,他們兩個人什麼情況,不合啊?”
秦祉淡然一笑,說:“沒什麼,隨他們去。”
佐官跟著小跑過來,硬著頭皮問:“殿下,那咱們現在是?”
“不是來接我們的?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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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一路勞累,殿下特意隻備了可口的午膳,謁舍也已收拾妥當,直至申時,各位休息夠了,再見殿下即可。”佐官將人引到了謁舍,說,“侍從皆在院中候著,那,在下告退。”
“等等。”秦祉喚道,“晉州翼安太守可來了?”
佐官說:“未曾,翼安離此地稍遠,恐怕還需要幾日才會到。”
秦祉點頭道:“你下去吧。”
人一走,他們這群人也便散了,秦祉推門進了屋,屋內陽光富足,近乎一塵不染,偌大的廳堂前隻擺放了一張木質案幾,其上置一白瓷瓶,內插蘭花,散發著淡雅清香。
如今處冬季,雖說這滄州的溫度不低,可顯然這蘭花也是經過精心栽培,才得以如此綻放。
“子贏叔沒到。”秦祉輕輕觸碰著花序,“安嶼承不願與我們過多接觸,說明他對蘭乾心存芥蒂,而那楚湛,我和他並未有過接觸,尚不清楚其為人,眼下不能輕舉妄動。”
“翼安靠近蜀州,實則葛太守趕往幡趾的路要更近些,但他多日前來信便說,若是主公欲應這盟會之約,他定帶人來助你。”
秦祉微微笑了一下,連身形都放鬆了下來:“他一定會如此。”
“隻是如此一來,若是要北攻都邑,後備儲糧就要仰仗端壽,他們未必同意。”
“這事就要看軍事前的那場談判了。”
談判......
秦祉歎了口氣,腦海閃過的無一例外是以往談判桌上的畫麵,心道:必不可少的一場腥風血雨啊。
秦祉隻簡單梳洗了一番,就直接臥倒在榻上,堪稱昏睡般的質量,一覺睡到了申時,若非門外有女官敲門提醒著,大概她下次睜眼得是一天後了。
秦祉隨手披了身外袍,趺坐在榻上,神色茫然,看著不太清醒的樣子:“進。”
女官見狀微微一笑:“晉赭王,即將酉時,我們殿下想要與您會一麵。”
秦祉鼻腔輕輕“哼”了一聲,她揉了揉頭發,道:“等一下吧,我更衣後再去。”
女官神色猶豫了下,解釋說:“晉赭王許是誤會了,我們殿下說,您一路奔波,理應他來見您才是。”
“已經來了?”
女官回:“在路上了。”
這一瞬間秦祉覺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她隻揮了揮手說:“去叫柏將軍過來。”
楚湛進門便是這樣的場景,隻見那木案前晉赭王披著外袍,神色倦怠地跪坐於席,而他身側的那名男子卻相當隨意,單手撐在膝頭,舉止放浪形骸,讓楚湛忍不住蹙眉。
他忽視此人,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