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霎時無聲,唯有幾雙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之間心照不宣。
蘭乾王楚懋,作為宗室,但關係卻實在不算近,能穩坐這位置不被利用,也不過是荀諶保他,蘭乾這群人,雖說是心向燕安,可又有誰人不聽命於荀諶?
楚懋如今年幼,這才將大權實政落入他人之手,可若幾年之後呢?
若楚懋意圖奪權,對於曾經掌權之人該當如何,對於手下同荀諶交好的文武官員又當如何?
秦祉彎唇,繼續道:“本王並非要蘭乾出兵,但正如你們要分這一杯羹,我也需要你們的表態才是。”
荀諶說:“殿下與浪昭同行,外人眼中你我已然是聯手。”
秦祉搖頭:“需要實證。”
她手指輕輕叩擊著端壽一處,說:“這盟會,便是實證。”
解祈安用筷子夾了一塊糕點,細細品味著:“端壽的盟會都有誰來?可推舉盟主之位了?每人貢獻兵力又是多少,走哪條路攻都邑?後方輜重補給又是誰出?這些可都有著落?”
“端壽確認參會的有端壽王楚湛,卲關太守安嶼承,以及晉州翼安太守葛向北。”賈文勰說,“算上在下與主公,五位領頭人。”
“至於其他嘛……”賈文勰麵不改色,“盟會上自會商議。”
借雞生蛋啊,解祈安失笑心道。
此話一出,書房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荀諶眸中沁了半分笑意:“蘭乾王年幼,因而我等行事更需謹慎,稍有不慎恐落人口舌,如今殿下顧念皇室宗親,願協蘭乾王立足於世,臣自當為其儘力,為燕室效忠。”
一切皆不出所料。
秦祉果斷問:“那麼蘭乾何人隨行?”
荀諶視線淡然從書房眾人麵上掃過,最終停留在柏蕭鶴身上:“殿下自西州與浪昭相見,如今在將軍府小住,已然是舊識,不如就讓浪昭走這一回。”
柏蕭鶴正色微微抱拳頷首。
“五大營的其餘四位將軍仍需坐鎮氾州蘭乾,那麼就勞請元壽同行了。”
解祈安相當自如的拂了拂衣袖,朝著周圍一圈作揖,眉眼彎彎:“這可真是,那中原這一行解某便替各位走一遭了。”
“如此,那便出發。”
“且慢,殿下。”荀諶說,“餞彆酒來不及喝,這戲也不看了嗎?”
戲?
秦祉神色一頓,略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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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鬨市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往來百姓些許異族著裝,交談之間帶著彆樣韻味。
店鋪茶舍相連,外邊鋪子上的玩意兒首飾應接不暇,而這其間坐落一片空地高台,其上自有一人蹌蹌踉踉被推了上去,身後儈子手肩臂肌肉型而有力,手握屠刀,麵色冷漠凶戾。
“這誰啊?沒聽說最近有什麼人要行刑啊?”
“害,告示上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