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祉與柏蕭鶴二人趁機揮鞭,馬蹄翻飛朝著山下顛簸而去,身後是山寨接二連三的怒罵和飛出的石塊,最終還是留在了山中,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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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精貴的馬車從林間竄出,複道兩側豁然開闊,一路顛簸著順杜交河而行,昭川城門遙遙可見,逐漸顯出輪廓。
張陏人相當悠閒自如的在馬車內半臥,眉眼一掀,絲毫看不出雙手被綁、居於人下的落魄。
“殿下此次在翼州鬨了場大亂,樵陽如今好生熱鬨,周氏一族可是氣的不行,原本梌州士族便有人想要擁護你為天子,這下可好,周氏得了機會,聲稱要出兵梌州呢。”
“不過如今晉赭要是與蘭乾聯手,周氏怕是需三思而後行。”張陏掙紮著起身,湊近半分,“殿下,這一步棋下的妙啊。”
“樵陽血流成河?”秦祉淡淡反問。
“這我怎會知道?”張陏佯裝驚訝,“不論實情如何,都隻是個出兵的借口罷了。”
“楚旻呢?”
“他啊,被殿下的人帶走了。”張陏說,“周令撲了個空,沒有逮到人。”
這才是翼州樵陽休戰盟約真正的目的,周令的打算從來隻有兩個,架空控製身為皇室宗親的楚旻,以及誅殺晉赭王。
如今兩項皆被阻礙,周令能穩得住才怪。
“到昭川郡內了。”柏蕭鶴淡淡出聲提醒,拉回了二人的注意力。
張陏表情一頓:“昭川?”
“殿下,你若是去昭川,還是彆帶上在下為妙。”他說,“在下可不願見那昭川太守,他會活活扒了我的皮的。”
“彆擔心,總會保你一命。”
“話雖這麼說,誰不知晉赭王向來無情,你若反悔,我找誰哭去?”張陏掙了掙手腕上的麻繩,說,“替我解開?好歹柏將軍在這,我又跑不掉。”
“無情著呢。”秦祉隨口扯道,便轉頭掀起車簾朝外看去了,留下柏蕭鶴和張陏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張陏歎了一口氣,說話也正經起來:“你如何幫襯著她,跟著一起來西州,甚至無人知曉你們二人暗中勾結。”
可惜柏蕭鶴不是秦祉,他懶得搭理此人的鬼話連篇,乾脆閉上了眼。
張陏沒料到他如此反應,人是這樣的,話多則言必失,隻要他開口,總能在細枝末節中露出馬腳,即便是謊言。
可即便是謊言,這人也懶得和他說。
張陏伸腳夠了夠秦祉:“殿下,柏將軍冷漠的很,在下同他相處在一輛馬車之中,都要感覺呼吸不暢了。”
“好辦啊。”秦祉說,“拿繩子拖在外麵,你就可以儘情享受呼吸了。”
“張陏先生。”秦祉眼神真誠,“要嗎?”
他偏頭咳了兩聲,岔開話題:“這一腳一拳,在下貌似留下了後遺症,難受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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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高照,淥水河上冰麵欲化,入眼一片波光粼粼,山水相依之間,昭川主城赫然立於眼前,茫茫大地之間高高聳立其間,氣勢滂沱。
即將逼近城門時,一守門士兵攔截在前,喊道:“停車!”
馬車前浮生將過所遞給他,卻不料那士兵看了一眼,並未放他們離去,斜眼打量著:“馬車上可還有人?”
不等浮生回話,他又說:“車上人都下來,例行檢查。”
“慢著,過所已經給你了,因何不放?”浮生身形未動,僅一道眼神逼退士兵,“馬車上乃是昭川太守虞倉寅的貴上賓,不得無禮。”
“貴上賓?”士兵狐疑地瞧著浮生的穿著舉止,複而掃過那輛鑲金嵌寶的馬車,說,“眼下特殊時期,上頭有令,無論什麼人進出昭川都要例行檢查。”
“請裡麵的人下車!”
馬車帷幔近乎紋絲未動,偶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