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曾是農民。”秦祉麵不改色,說,“為何要落草為寇?”
話一出,三兒的動作也一下子僵住了。
齊龐手微微顫抖,按住了三兒的身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反應不是作假,秦祉心中有了答案,於是退了兩步,與柏蕭鶴並肩,她微微歪頭:“如何?”
柏蕭鶴點頭讚道:“尚可,浮生。”
浮生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並非有意試探你們,原是他身份特殊,若不確定你的立場,實難開口。”
說著他手掌向上攤開,示意道:“這位,乃是梌州晉赭王,昭川虞氏家主虞倉寅的舊識。”
“...晉、晉赭王?”三兒的呼吸變得急促,他下意識後退半步,人直接撞到了牆壁,“晉赭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齊龐顯然也吃了一驚,但卻用力逼自己思考這話的真假。
“虞倉寅曾同本王說過,他有一舊友,乃是西州淮陵之人,而後曾到阮義手下做事,以此為他傳遞情報。”秦祉說,“我能否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成為山匪?”
齊龐腦子裡已是一團亂麻,他為虞孟先做探子一事,鮮少有人知曉,如今這晉赭王了解頗多,或許他當真所言不假…
半響他才開口,聲音沙啞:“孟先他...當真......”
“實不相瞞,二百兵馬死於縱嶽山一事不假,但虞倉寅的屍身並未尋到,因而本王懷疑他或許尚在逃命。”
“是柏蕭鶴...”
秦祉一頓,下意識抬眼,見那人好以整暇地看過來,她說:“這、不是。”
“原是用來詐你反應的,假話、假話。”
齊龐像是失了力氣,聽到後雙手垂落下去,肩膀也跟著垮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小民齊龐,見過殿下。”
層層薄雲吹散開來,為這霞光萬道讓開了路,致使滿山閃爍,晶瑩剔透。
幾人從地牢邁出的一刻,竟也說不上是更冷,還是暖和了,秦祉搓了搓手,忍不住跺腳。
中原即便是冬天,也甚少下雪,更不必說梌州還要往南半寸,與西州差了十萬八千裡,秦祉便更難忍受這刺骨的冷意。
“來這寨子前,我見你們這還有半大的小孩,是怎麼回事?”
齊龐叫人去燒點炭火,將房門關上了,隔絕了外麵刮起的陣陣餘風,要比牢裡好上太多。
“這都是附近的村民。”齊龐說,“我之前也說過,西州如今各勢力分散,誰也不服誰,除了孟先的昭川一帶還算不錯,其他地方都亂成了一團,彼此間戰役打的沒完沒了,四五個月也未見消停。”
“阮義手下留在西州的,就他媽是個瘋子,一路打一路殺,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如今還剩下的,我能收就收了,躲在這一時也算好的。”
“既然你同虞倉寅是朋友,為何不找他相助?”
齊龐搖頭:“我原本就已深受他恩惠,當年在阮義手下時,曾差點暴露,這才不得不逃,若我再聯係孟先,便是讓所有人知道了,孟先派臥底的事,如此,阮義必然會派人出兵昭川。”
“屆時昭川該如何應對?孟先要如何,百姓又要如何?”
“若戰敗,昭川唯有南下渡河,才是唯一活命的機會。”秦祉單手支撐著案幾,微微吹散熱氣,抿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看著柏蕭鶴,“可江南,是蘭乾。”
“是的,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