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難過,她很想用小心思挑一挑不對的地方,可是秦家的女兒是出了名的端莊大方,樣貌才氣皆出眾,有個姑娘說,可是秦姑娘是庶女呐。
裴容月心裡一跳,她想,是啊,庶女怎麼許給皇子呢?可是下一瞬,她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她怎麼能用一個女子的出身來否定彆人呢?
於是這個謠言越傳越真,裴容月感到了坐立不安,她幾乎不敢聽下去了,於是當她看到趙燁來到的身影,少年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間,是這樣的灑脫端正。
裴容月不敢看趙燁會怎麼對待這個謠言,她慌忙裡,說自己不舒服,急忙告退了。
那個時候,裴容月幾乎慌不擇路,她害怕聽到趙燁承認的話語,小姑娘一頭走進花林密密間,她獨自走在石子徑上,撲撲簌簌裡一陣花香,她卻越發覺得難過、覺得委屈了。
裴容月一麵在小徑裡走,一麵擦淚,可是忽然間,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慌忙低頭,不願意讓旁人看見自己失態。
她垂著眼睛,可是身後來的,不是彆人,正是趙燁,小姑娘的心思太複雜,裴容月隻能撐著臉色,仿佛不在意他,強顏歡笑道:“你怎麼來了?你不在席上……”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少年急急道:“你是不舒服嗎?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我,我隻是忽然不怎麼舒服,這才走的。”裴容月撐著笑。
少年卻忽然笑了,“月兒,你說謊的時候,總愛攪帕子。”
裴容月一愣,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果然,手指上,淺紫色的帕子已經攪作一團,不知怎麼,那時她忽然覺得好委屈,心裡說不上來的滋味,眼淚就忽然滴落,啪嗒啪嗒地止不住。
趙燁立即就慌了神,他伸手想給她擦淚,可是又顧忌,不敢輕易碰觸她,於是少年手足無措,“你怎麼了?是我不好,你彆生氣……”
裴容月捂著眼睛,顫著聲道,“你沒有不好,你、你快回去吧,我得走了。”
“你這樣,我怎麼回去?”趙燁臉上這樣焦急,“是方才誰欺負你了?你彆怕,你告訴我,我這就給你出氣。”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裴容月抽噎道,隻是下了狠心,轉身就要繼續走。
“那你是最近太累了嗎,你都哭成這樣了,”少年亦步亦趨,就是不肯走,“你若心裡煩悶,且打我幾下出出氣,月兒,你這樣憋悶對身體不好。”
可是他越說,裴容月越難過,越發止不住淚水了,心裡一橫,她問:“你要定親了?”
趙燁臉上忽然茫然,“什麼定親?沒有啊……”
裴容月將帕子拿開,眼睛濕潤而明亮,“可是,旁人說秦小姐的事,是怎麼回事?”
“秦小姐,你是說秦相的女兒?”趙燁恍然大悟,立即解釋道:“是太子兄長,他要和秦姑娘定親了,父皇有意將秦姑娘許給兄長做側妃的。”
裴容月睜著一雙烏潤的眼睛,輕輕抽噎著問他:“真的?”
“真的!我何曾騙過你!”趙燁慌忙回答,幾乎要對天發誓了,“若我敢騙你,便叫我天打雷劈!”
“你這是胡說什麼!”裴容月趕忙去捂趙燁的嘴,“這是什麼能隨口說的?”
少年抿唇,臉上帶著點點笑意,他慢慢握住裴容月的手,輕聲問:“你是為了這事才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