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簡初看過來,她連忙低下頭,吭哧吭哧往嘴裡刨飯。
“看什麼呢?”徐燦華端著個盤子走過來,上麵的飯菜堆得尖尖的,幾乎快要倒下來,她的身影從麵前經過,等簡初拿起筷子再去看,那個女孩已經端著盤子走了。
“徐姨,你這也盛得太多了。”簡初不著痕跡地轉開了話題,捏著筷子表情為難,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不多不多,都嘗嘗,看看喜歡哪個,愛吃我再去給你盛。”徐燦華笑眯眯地坐在對麵,一臉慈祥地看著她吃飯。
“我見過最能吃的孩子就是你了,而且每次吃飯看起來都很幸福,讓人忍不住要多吃一碗。”
簡初:“……”謝謝誇獎?
卻未曾想,對麵的人臉上卻露出傷感之色。
“能吃是福,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在這兒吃飯,沒吃多少就被送去了醫院,醫生說你長期吃不飽飯,一下子吃了太多,身體受不了。”徐燦華眼角彎了彎,“回來之後,隻能給你一點點加量,所以你每次都先盯著其他孩子的飯碗,又來瞧我,可憐巴巴的,嗬嗬。”
簡初沒有打擾對方追念往昔,這不是屬於她的過往,無法感同身受,隻能選擇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
兩人從食堂出來又散了會步,直到簡初差不多消完食,徐燦華這才提出分彆。
她畢竟是救助中心的總負責人,內部許多事務都要她把關,更不用說對外的協調工作,平時還是挺忙的。簡初也從對方嘴裡了解到不少事,正需要好好整理消化一下,於是兩人就此分開,一人回到辦公室,一人去往臨時安排的房間。
簡初住的房間就在這棟樓,這邊住的都是工作人員,另一棟則都是孩子們。
她回到房間,打開終端,開始根據徐燦華的隻言片語,來梳理自己的過往經曆。
親生父母不詳,幼年被人領養,不過養父母家庭條件不好,領養孩子更多是家裡需要一個勞力,但好歹還有她一口飯吃。
可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她的養父開始沉迷賭博,欠債越來越多,逐漸變成了一個天文數字,被債主找上門來。反反複複幾次之後,在某一天殺害妻子後自殺,而簡初因為出門撿垃圾而逃過一劫。
原本債主試圖讓簡初負擔這筆債務,但被聯邦判決,由於雙方不存在血緣關係,且養父母未儘到撫養義務,因此駁回了債主的訴求。
於是在不足十三歲的時候,她選擇改回原名,被送到了救助中心,由徐燦華教導長大。
如果說前十二年的生活是一出悲劇,那自此之後她就仿佛走進了另一個世界,在救助中心吃飽穿暖,有機會讀書,被人細心嗬護,甚至被發現精神力潛能而破格錄取了聯邦軍校。
這也太戲劇化了,如果沒有那個神秘組織的存在威脅著她,那這簡直是鹹魚翻身的經典案例。
這足以讓徐燦華深刻記住她,甚至可能會跟以後的孩子們說,看,那個姐姐以前如何如何,現在如何如何,你們要以她為榜樣,如何如何。
隻是這麼想想,簡初的雞皮疙瘩就要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