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由閻立德、閻立本來輔佐他。
隻是……李世民不得不考量,李治認為的昭陵坍塌一事兒跟閻立德無關,背後是否有魏王李泰的影子。
是不是除了眼前的混賬東西算計自己外,更是李泰籌謀的黃雀在後?
此刻的大唐皇帝才發現,自己這三個嫡子,好像還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你認為與閻立德無關,確定不是再替他求情?還是說……是你四哥讓你如此說的?”李世民鋒利的丹鳳眼,審視著李治。
“兒臣隻是就事論事,跟那胖子……不,跟四哥無關。”
李治差點兒吐魯嘴,把平時對李泰的稱呼說出來。
但即便是他改口快,李世民還是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哼了一聲道:“你想讓朕如何提拔那剛被朕罰俸半年的謝遠懷?”
唉……。
李治當著李世民的麵,竟是少年老成的歎了口氣。
“怎麼?這就讓你為難了?”李世民冷笑著道。
又是歎了口氣,李治才說道:“通過前些時日的相處,謝遠懷此人兒臣還是比較了解的,怎麼說呢?”
李治咬著嘴唇斟酌著措辭:“此人屬於入佛門六根不淨、入官場野心不足……。”
李治的比喻把李世民給逗笑了。
不得不說,在李世民看來,李治對於謝遠懷的評價還是比較精準的。
因而,他也就猜到了,李治為何要提拔謝遠懷了。
雖然入佛門六根不淨、在官場野心不足。
但此人倒是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唯命是從。
能力與擔當不夠,但責任心卻是足夠,算是屬於另外一個王相和。
想到此處,李世民終於想明白李治為何評價謝遠懷入佛門六根不淨了,這是把謝遠懷當成了王相和、明英這等太監來看待了。
於是瞬間李世民開懷大笑了起來,倒是把一直一臉警惕的李治給嚇了一跳。
“你這個比喻很是恰當!而且父皇這朝堂之上,像謝遠懷這般的官員還不在少數,哈哈哈……。”
李世民又是一陣仰頭開懷大笑。
李治一臉莫名其妙:我特麼給你講笑話呢?
還是……我在你眼裡就是個笑話?
不過李世民很快停下了笑聲,道:“這件事情父皇記在心裡了。這樣吧,你不是很喜歡那入佛門六根不淨的謝遠懷,想給他升官嗎?但大唐自立國起,無重大功績者想要平地連升數級,那是天方夜譚。”
“不過……。”李世民沉吟著。
“不過什麼?”李治神情振奮問道。
“你不是說你有那能建更堅固的房子的石灰、水泥嗎?這樣,你隻要做出來了,朕就給他升官晉級。昭陵一事兒,朕也讓你全權負責,就由閻立德、閻立本來輔佐你,如何?”
“好,一言為定,兒臣多謝父皇……。”
“先彆急著謝我。”
李世民忽然神色一冷,沉聲道:“但若是你做不出來呢?你可知這就是欺君之罪?!”
再次出乎李世民的預料,隻見李治兩手一攤:“要不到時候您砍了我?”
“混賬!”李世民怒喝一聲。
李治拔腿就跑,李世民脫鞋就追!
而這一次,兩儀殿的書房門一拉就開,李治頭也不回的就竄了出去,倒是把領著李明達、李清的楊淑妃給嚇了一跳。
李世民看到門口的楊淑妃與兩個小女兒後,便也不在去追李治。
隻是遙遙說道:“這件事情朕允了,朕就給你兩個月的時間,若是做不出來,朕雖然沒辦法砍了你的腦袋,但朕也能讓你在榻上躺個十天半月!”
楊淑妃領著李明達、李清進了兩儀殿的書房,逃過一劫的李治帶著王相和回到了自己的武德殿。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容易,無論是說服太子李承乾跟胖子青雀,還是說服父皇李世民。
而他也相信,老李既然答應了,那麼自然就不會反悔。
至於太子跟胖子,他們想要半途反悔的可能性也不大。
東宮內,李承乾再次拿出了李治寫給他的那首詩。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他已經完全明了這首詩跟《氏族誌》的關係與真正的目的:便是要讓《氏族誌》中被列為第一等的門閥士族,變成尋常百姓家。
並非原來自己單純的猜想,父皇隻是為了給皇室爭一個姓氏等級的排名。
如此一來,他所要修撰的《氏族誌》,在他手裡的分量也就更重了幾分。
隻是他不知道,雉奴到底有什麼底氣跟辦法,敢口出狂言,認為隻要幫他對付了陵令崔英跟縣令常和後,他就會告訴自己一個消除門閥士族的最佳辦法。
而且還明年科舉時就能看到成效!
這……這可能嗎?
李承乾有些懷疑。
我是不是又被那小混賬給騙了呢?
而此時的魏王府,李泰手拿李治派人送來的手信,安慰著閻婉。
“這下你安心了吧?你父親最起碼在元日前,不會有事兒的。”
“但是……元日後呢?”閻婉雙眼微紅、憂心忡忡。
“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李泰溫柔的看著閻婉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