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給太子、魏王上茶。”
李治大手一揮說道。
書房內,三兄弟再次齊聚一堂。
不過短短幾日,三人心頭可謂是百感交集。
隨著薑楠奉上茶,關上書房的門離開。
李泰率先開口:“你想乾什麼?”
李承乾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李治,他也很想知道,這混賬又想作什麼妖。
“很簡單,我想跟大哥、四哥談個條件。”李治也不廢話,直截了當道。
李承乾跟李泰互望一眼,心頭各有打算。
李泰雖然不清楚李承乾為何會被李治拿捏,但他卻是很清楚,自己為何會被李治拿捏。
當下率先開口道:“你先說說什麼條件。”
“當然,這事兒也不是為了我,我所做的這一切主要是為了母後,其次……是為了我等身為人子的至孝之心。”李治把高度拉了上來。
而且還同時把李承乾跟李泰架到了孝子的份兒上。
李承乾、李泰同時皺眉頭。
李治一說是為了母後,兩人便明白是跟昭陵有關。
畢竟,這一次昭陵坍塌一事兒,已經讓許多人如坐針氈了。
之所以老李還沒有處置這件事情,如今朝野上下自然也是議論紛紛。
無論是東宮還是魏王府,也早就已經有人提議李承乾、李泰上奏,以此來表達他們的關切。
事實上,他們也聽了各自府裡官吏的提議,各自上了奏章。
但都是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你是想我跟你四哥上奏父皇,處置將作大匠閻立德?”李承乾開口道。
李泰立刻瞪了他一眼。
而李承乾毫無所覺,目光一直看著李治。
李治搖了搖頭,看向李泰道:“那就看四哥是什麼意思了,畢竟,我可是當事人。”
“雉奴,你是要威脅你四哥嗎?”李泰不悅問道。
“那倒不是。”
李治急忙否認,瞟了一眼李承乾,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閻立德有罪還是無罪,即在你也在我,也在大哥。但母後能否安安靜靜、不受打擾的長眠於昭陵,更在於我們三人。”
“直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們做什麼。”李泰率先沉不住氣。
今日來時,王妃閻婉還在他麵前哭訴,深怕閻立德會被罷免流放。
“請大哥、四哥為太常寺太祝請功說好話。當然,我也會跟父皇提的,但我人微言輕,顯然不如你跟四哥。”
李治看兩人不說話,便繼續說道:“陵令崔英、醴泉縣令常和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這是我在昭陵那幾日親眼目睹。母後長眠之地若是交到此二人手中,我怕母後……。”
“你為何不直接找父皇呢?”李泰問道。
“是不是前幾日在昭陵,那陵令跟縣令欺負你了?”李承乾也問道。
像是給李泰提了個醒,李泰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問道:“是嗎雉奴?跟四哥說,他們真欺負你了嗎?”
看著李泰義憤填膺的樣子,再看看李承乾陰沉的神情,李治心頭閃過一絲暖意,終究還是把自己當成了親生兄弟!
李治沒有直接回答,先是拉著李泰的胳膊,讓其坐下。
“一次找父皇幫我討公道,兩次找父皇幫我討公道,那三次四次呢?五次六次時我又該找誰?找父皇?找大哥?還是找四哥?”
“你們保護的了我一次兩次三次,但若是後麵還有無數次呢?難道你們要保護我一輩子?”
“那又何嘗不可?你是我跟你四哥的親弟弟,保護你一輩子又有何難?”李承乾沉聲說道。
“不錯,就算是保護你一輩子,你四哥也是心甘情願。”李泰重重點著頭道。
“那我還想有朝一日可以保護你們呢。”李治心頭很暖,言語帶著感動道。
李泰看著李治欣慰的笑了,而李承乾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
“這件事情怕是還需從長計議,雉奴,你手裡可有他們的把柄證據?”李承乾身為太子,還是頗為老成持重。
李泰也有些緊張的看向李治,即是擔心牽扯到他的老丈人閻立德,也是關切李治手裡到底有沒有確鑿證據。
李治搖了搖頭:“因為我根本插不上手,隻能靠自己那幾日看到的去查找,所以暫時沒有。”
“陵令崔英正五品上,醴泉縣令常和,同樣是五品。若是沒有確鑿證據,就算是告知父皇那裡,也難辦。”李承乾看著李治說道。
“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而且……。”
李治沉吟了下,繼續道:“而且我還有些東西要給父皇看,待父皇看了後,相信父皇還會讓我去昭陵的,到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幫我。”
“所以你會把閻立德排除出去?”李承乾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李泰,對李治問道。
李治點了點頭:“我會儘最大努力,包括對大哥你。”
這句話一語雙關,聽在李承乾跟李泰的耳朵裡,則是有著不同的見解。
對於李泰,自是不用多說,顯然就是幫閻立德洗脫責任。
而對於李承乾而言,自然都是在那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那句詩上。
李承乾的到來,也讓李治相信,他一定是讀懂了那句詩與《氏族誌》的真正目的,並非隻是為了單純的皇室李姓排名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