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紫色衣袍的老嫗身材富態,麵色焦黃,她立在原地,麵露恐慌:“會公子的話,我今日早晨在明江邊洗衣,隔得老遠看見一個身著淺粉色衣裙的俊俏姑娘,在江邊賞花,她穿過花叢中,站在一處濕滑的石頭上,一下子就掉入了水中,被水衝走了!”
她的表情自然,與手上的比劃配合的天衣無縫,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謝浪聞沉眸緊盯著她,他努力收斂著自己的怒氣,請那老嫗坐在水中,客氣有佳的請她喝桌子上上好的龍井。
那老嫗露出笑意,眸中上浮現出幾絲得意,笑著說:“公子還有什麼想問的,儘可問我。”
手中折扇揮動,謝浪聞坐在階上,眸中暗沉不可窺探:“你在那江邊浣衣的時候,是幾時?”
老嫗皺起眉頭,將茶盞擱在腿上,模棱兩可道:“那時我剛起來不久,約莫是卯時初,太陽剛剛出來的時候。”
謝浪聞麵色不變:“那時,水上的情況如何?”
老嫗麵露疑惑:“明江上的情況?公子問這個做什麼,分明和你那娘子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我記得那時江麵滾滾,水勢大的很,唉,不然你那娘子怎麼會不甚跌入水中?”
謝浪聞冷冷一笑,眸中精光閃動,他回過身來直視著老嫗,老嫗莫名覺得自己脊背發涼,顫栗了一下。
“你在明江邊浣衣時是卯時初,看見‘我娘子’跌入水中,對不對?”
老嫗心中忽然閃過幾絲害怕,但還是強撐著點了點頭。
謝浪聞看著她的眼神黑沉如墨:“你不是京城人士,根本就不了解京城,明江靠近入海口,每天卯時平靜無波,直到巳時末午時初才開始漲潮,你說的江麵滾滾,便是巳時末才會出現的圖景,若是按你說的卯時初江麵滾滾,既然江麵如此滾滾,你是如何在江中浣衣?!你根本沒在卯時出現在明江邊過!”
老嫗沒想到他那麼快便洞穿了她的謊言,她麵色一怠,慢慢的將茶盞移到嘴邊深吸了一大口,頂著謝浪聞灼灼的目光,在心中盤算著應對之法,眼光狡猾的流轉,慢慢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這老婆子年紀一大把了……”
“廢話少說!”謝浪聞失望的歎了一口氣,森冷的目光直視老嫗:“直說你是何人派來的。那人現在在何處?”
他平時應對他人一貫是沉靜,恪守的是一點點將對方折磨到崩潰,這次心中焦急如焚,罕見的直入對方的要害,這不是他的作風,但是使用起來也殺伐果斷。
老嫗在心中深深歎氣,她目光上挑,一雙灰黃的眼睛閃動著許多神采,答道:“公子認為我是誰派來的?”
謝浪聞不會輕易掉進她的圈套,他冷冷的逼視,從胸口處逃出一個無人認識的小藥瓶:“我在意的是我夫人在何處,若是再不交代個清楚,你這輩子都沒有說出它的機會了。”
他耐心用儘,麵目冷的像是淬冰,老嫗害怕至極,她看著謝浪聞一步步向他走來,冷汗頻出,直直的跪下,隻是詭異的是,她手中居然還撚著那盞茶盞。
謝浪聞手中捏著藥瓶,不疾不徐的靠近。老嫗找到機會,猛地將茶盞摔碎,茶盞中的液體隨著碎瓷片到處翻飛,一股刺鼻的味道湧入謝浪聞的鼻端,他微微蹙眉,認出這並不是龍井,居然是燭油,看來是這老嫗趁他坐在階上的時候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