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分離之痛(2 / 2)

天黑時分,卦道人終於回到寧妃宮中,他神色緊繃,不用問也知道今日宮中發生了許多事。

“太後宮中今日杖斃宮女數十人,午後又殺死宦官親隨十數人。”他冷淡著眼神,緊緊攥著拳頭;“宮中血濺三尺,慈寧宮門口血流一地,陛下卻一言不發。”

他冷笑一聲,少頃掛上笑容,問平霓:“小姐,我們出宮嗎?”

平霓站起來,與寧妃告彆,走至宮門前,才發現為了避人耳目,卦道人不知從何處駕來一輛馬車。馬車幽寂的停在那裡,像是黑夜中的魔鬼。

這深宮之中,處處都藏著冤魂,平霓不敢再留,與卦道人一起上了馬車。

“小姐。”卦道人取出一個黑色的藥瓶,遞給平霓:“回到侯府之中,你要儘快脫身,將此物給謝公子吃下去,便可無憂。”

平霓接過來一看,裡麵隻裝著一粒藥丸,大致是讓人短暫昏睡的東西,她坐在車中沉默良久,從車簾中湧進來的風慢慢吹乾了她臉上的淚痕,她麵容憔悴了許多,依靠在車壁上,苦笑一聲:“若我違背了先生的意願,還想在繼續留在府中,享受這片刻的歡愉呢?”

卦道人與她對坐,車中暗淡的光線讓他蒼白的麵容忽明忽滅,他年少時一定極其俊朗,隱隱能看出一些當年的風姿。他看著她的眼神像是極其不忍心,最終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撫上了女孩的頭發:“孝音,你也不是一個笨人。”

“太後的雷霆之怒,天下萬民血流五步,不過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情,她不在乎任何人的命,何況對於皇族,這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他目光中滾動著痛苦,注視著她:“即使是鎮北侯府,在她的魔爪之下,也可在片刻之間化為齏粉。”

“若是在此時和鎮北侯府劃清界限,鎮北侯在朝中尚可立足,太後就算再發怒,也暫時無法觸動陛下的天威。”

過了半晌,平霓才苦笑一聲:“原是我一開始便錯了,怪不了任何人。我在選擇與他成婚的時候,便已經是大錯特錯。是我太蠢了。”

卦道人神情認真,他唇角浮現淡淡的笑意:“姐姐不會願意看到你如此自怨自艾。”

他話鋒一轉,目光中帶著焦灼:“到了外麵,你要好好的生活,要想不牽連鎮北侯府,就絕對不能再和府中任何人聯係,我會在你走後幫你料理好京城之中的一切。”

馬車穿過街市,燈火穿過車簾照在對坐的二人身上,卦道人靜靜的凝視著她,隻有一瞬間,車中便恢複了黑暗。

過了半晌,平霓終於點了點頭。

這是一場即將要流血的戰爭,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她要親手將其了結。

也許是上輩子欠下的債,這輩子受過的苦痛已經太多,她隻希望他的餘生能夠幸福。

她站立在廊下,癡癡的望著盛放的白玉蘭,花期即將結束,玉蘭花洋洋灑灑的凋落,美的像是夢境,風吹起女子披散的頭發,白玉蘭花瓣飄落在她的周身,她的眼神脆弱,漸漸清明。

主屋之中燃著明燈,平霓淨過了麵,掩飾掉自己臉上的憔悴,悄悄的靠近床帳之中,床帳之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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