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不久就被戳的不耐煩了,如一隻即將發怒的幼貓,臉上紅撲撲的,帶著自然的殺氣;“公子何必如此激我?”
謝浪聞友好一笑:“你是我的書童,本公子戳玩書童的臉頰解悶,你有什麼意見?”
平霓看著他厚顏無恥的笑容,氣的說不出話來,伏身在桌案上許久:“這劉思威一死,公子的計劃大概也就完了嗎。”
謝浪聞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眼睛:“哦?霓兒為何覺得他死了,我的計劃就結束了?”
平霓抬起頭:“劉思威一死,周大不久就會被放出獄中,公子收了那周老板的好處,此事也該了結了吧”
謝浪聞溫和一笑:“本公子乃是宅心仁厚之人,那劉氏家門落魄,自然不會再去打擾人家。隻是霓兒覺得,那曾經招搖過市的人家,現在在被人人唾棄,他們會甘心嗎。”
平霓尚未想到這一層,她看著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心裡頓時湧現上來幾絲不安。
窗外雷聲轟鳴,閃電雪亮的劃過,平霓覺得胸悶,她跑至窗邊,傾盆大雨等不了片刻,迅猛的下了起來。
城外的破舊客棧中,住著昔日貴為劉家少爺小姐的一行人。
這客棧久未修繕,下雨天更是漏雨不止。一個青年女子拿著瓦罐,想要堵住屋頂漏水的縫隙,卻不想粗糲的瓦罐劃傷了她柔嫩的手指,她怒意大發:“都是二哥出的餿主意,說什麼隻要大哥死在牢裡,我們便可靠著大嬸繼續過富貴的生活,如今大哥是死在了牢裡沒錯,可是那賤婦居然也隨大哥去了,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脾氣爆裂,也不管那漏雨的屋頂,直接將那瓦罐摔得稀巴爛。
屋中立著幾人,或男或女,短短數日之內便不複往日的吃穿用度。蹲在地上的人就著饅頭吃幾口鹹菜,站著的啃著一根偷來的尚未熟透的黃瓜。
“三妹也彆太生氣,眼下爹才死了沒多久,咱們這幾個嫡係子女,還是守孝道,為爹守靈才是。”一個男子手執潮濕的線香,拜了拜破舊幾案上的佛龕。
那女子一把奪過線香丟在地上踩了好幾腳:“守什麼靈?有什麼好守的!這死人剛死的時候你們沒去把他找回來,現在死在哪邊都不知道,頭顱尚且放在衙門,你們便在這假模假式拜什麼佛!”
“一個個的就知道吃乾飯,爹活著我們可穿金戴銀,死後居然一點家業都沒剩下,好不容易剩下的宅子都被二哥送進了那賭場了,我們幾個以後靠什麼吃,靠什麼穿?真是晦氣!”
“三妹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這樓板上都濕透了,我去樓下住一晚,你們莫要來打擾。”
男人打開房門,立即淋了一身的雨水,他暗罵晦氣,朝客棧樓下走去。雨勢漸大,雨幕中聽不太清楚彆人的聲響,連那三妹高昂的罵人聲音都漸漸消失了。
他走下台階,忽然看見遠處有燈火——奇怪,這破舊客棧連一滴燈油都拿不出來的,怎麼會有燈火?
他像那方向走去,那燈火極其詭異,好像是個黑衣人站在那裡,看見他往這邊走來就消失了。男人冒著風雨走過去,在那燈火的地方,悄悄放著一個油布包裹的東西。
他眸色一緊,再也不敢停留,拿起東西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