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浪聞嘴角帶著一抹冷笑,沉靜的雙眼如墨般漆黑,他似乎對這些奇詭之事熟稔至極,神情淡然如水,無人能將他看穿。
平霓感覺這一切簡直魔幻,謝浪聞看穿她眼中的不信,用手抹去她臉頰上沾著的一粒灰塵,笑著說:“這世間無奇不有,尋常人所看到的世界,不過萬分之一罷了”
外麵忽然狂風大作,車簾被吹得飛起,平霓迷惘的朝外望了一眼,發現是電閃雷鳴,已經下雨了,無數的雨絲密集的衝進車內,閃電照亮眼前人蒼白的麵容,謝浪聞掌風一動,車簾嚴絲合縫的合上了。車內的世界再次與世隔絕。
平霓驚歎於此人過人的武功,卻在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張飲名無法生活在光中,謝浪聞卻要去尋那張飲名所要的兩儀劍,這是……
平霓左思右想,幾乎不可置信的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吃驚的看著男人——
謝浪聞一看平霓那副呆樣就明白了她定然是想岔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注視著女孩清亮的雙眸:“半人半鬼之身,又性格暴虐無端,本公子的品味還不至於如此差,你莫要擔心。”
平霓瞧這人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不免有些尷尬,她暗暗下定決定一定不能再喜怒皆形於色了!
馬蹄聲漸緩,她往窗外看去,四周景致井然有序,顯然是常有工匠來此維護的結果,一眼望去四周卻並無其他建築,隻有一處甚為精致的園子。
這並不是鎮北侯府。平霓心默不作聲向謝浪聞看去。
“這是我的私宅,名叫毓園”謝浪聞微笑的介紹。
平霓心中一囧,想不到自己和這貴公子才相識沒幾天,就能來到他的私宅之中,這位公子真是有點自來熟啊。
他轉身下了馬車,平霓跟在他身後進了園子,她輕抬腳步,細細的瞧著園中的景致。
沒想到這園子從外麵看著不大,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院中亭台水榭錯落有致,正中水亭之上,幾隻信鴿在鴿籠之中默默進食,
謝浪聞一席藍衣紛飛,平霓還沒看清,他就悄然飛身走至亭邊。。
謝浪聞從鴿腿處拆下綁住的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笑道:“原來是大哥的信件,大哥前些日子隨那群道士去傳道,沒想到現下已經到了渝州了”
他心情愉快,轉過身摩挲著平霓的臉蛋:“明天我們便出發前去渝州,去找大哥瞧瞧能不能治好你這啞喉嚨”
平霓聽到‘渝州’的字眼,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熟悉,但是聽到也許能夠治好自己的啞症,頓時又將此事拋在了腦後,她心中一下子高興,有了許多期許,愉快的點了點頭。
然而她同時又清醒萬分的知道,謝浪聞此去渝州,定然還有彆的目的。
謝浪聞轉身往院中走去,平霓看著這燈火中自己在地上的朦朧倒影,慢慢變得蕭索。
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是卷進了某個複雜無比的圈套之中,這做派詭異的侯府少爺,今天忽然出現的那來路不明的張飲名……這一切都超過了她所能思量的極限。
她似乎過了好久終於得到了安寧,卻又覺得這安寧是如此的撲朔迷離。
她默然片刻,又給自己暗暗打氣,於是心中又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