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一切可玩不可玩的都是他的玩物,他鮮少能夠遇到他不感興趣的事物,不過也確實有一物不怎麼能讓他感興趣,那便是女人。
公府的少爺意向是達官顯貴爭相結交的對象。他自滿十六之後父母及一乾親眷就為了安排過許多女人,這些女人或優雅高貴,或嫵媚多情,但是無一能吸引他的視線,時光如流水,少年俊逸的輪廓越發清晰深刻。那些女人還是源源不斷,卻無一能讓他記住名字,快年及二十,他的內宅空空如也。
他不曾為這個世界的絢爛心動。
謝浪聞回過神來,小廝放下宣紙與墨汁出門去了,他搶在那姑娘之前出手,搶到一張宣紙,用狼毫飽沾墨汁,塞在姑娘手中,姑娘一臉錯愕。
他依靠在女孩身上,極輕的在她耳邊留下了一句話:“你姓甚名甚?”
姑娘一愣,呆呆的點了點頭,仿佛久未寫字,笨拙的在紙上一筆一劃描繪一個名字,謝浪聞不急,微笑著慢慢等待。
朱常潤沒聽清這極清的動靜,但他心中如明鏡似的,無奈的笑出聲:“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謝浪聞裝作沒聽見,看那姑娘終於把字寫完,把紙塞到他手中,上麵隻寫著兩個字——平霓。
謝浪聞點了點頭,直接把紙上的墨跡吹乾,收到自己的胸口之中。那瞎眼大夫聽見這聲音,疑心他又背著他玩弄什麼詭計,頓時嚷嚷起來,謝浪聞不堪其憂,索性自顧自躲出門去。
他立在門屋簷下,抬眼遠眺。現在已近初春,遠近處皆是一片草色青翠之色,王府門口的河流漸漸化凍,流水聲潺潺,早間大約落過幾絲薄雨。半空中掛著一輪彎曲的彩虹。
他怔然看了半晌,慢慢回神,在心中想——平霓,是個好兆頭。
那瞎大夫在屋裡問了個沒完沒了,謝浪聞豎耳細細聽著,疑心他要將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小字都問出來,他忙大步一跨,進屋就說要去醉仙樓喝酒。
朱常潤實則也問的差不多了,他早就等著謝浪聞開口,他不耐煩時最愛來這一下。飛快的收起了幾十枚銀針,並把數十張寫的歪七扭八的字紙塞給謝浪聞:“對不住了沒長眼睛,公子先幫我瞧瞧上麵寫了寫什麼?”
謝浪聞粗看那些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細看一番才知至少有九成的錯字,剩下的東西就隻有“忘了”“不記得”“頭痛”“不愛吃甜”雲雲。
他將這些一一轉述給朱常潤,朱常潤似乎從未見過如此稀奇的病患,興奮的一拍腦袋,驚道:“這便能解釋通了?”
“什麼能解釋通了?”
朱常潤拉著他走到外間,壓低聲音“這姑娘體內中毒致啞,這倒是不稀奇,這世上啞藥好尋,鬼市上每日買賣的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