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隻是個旁觀者。
他能怪誰呢?他隻能怪自己太早離開。若是他沒有去看那萬年才開一次的雪蓮,或許生生此刻身邊的人就是他了?
顧楚懷看向北岩安,他慢慢笑了,幸好她身邊的人是他,若是彆人,他一定不會如此平靜,他一定會瘋了一般的將她搶回來。
這時,北岩安牽起蕭瑾甡,又拍了下顧楚懷的肩膀。他打破了暫時的平靜,說道:“都站在外麵做什麼?有什麼話咱們回家說!路上恰好買了新鮮的菜,還有隻雞,楚懷來得正好,一會兒讓崔媽多添兩個菜。”
蕭瑾甡夫唱婦隨一般地說:“是啊,哥哥我們進去再說吧,這麼傻站著是做什麼。”
等到吃飯的時候,顧楚懷率先舉起麵前的杯子,看向北岩安一飲而儘,老泰山看了看沒說什麼,北岩安便也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蕭瑾甡本想攔,卻在看到北岩安的目光後忍住了嘴。
古有一笑泯恩仇,今有一切勝在不言中。之後北岩安又陪著顧楚懷喝了幾壺酒,直到眾人都回屋歇著隻剩下顧楚懷和北岩安後,顧楚懷才終於按著北岩安的手叮囑道:“你一定要好好對她,你一定要好好對她!”翻來覆去,顧楚懷就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他也隻能說這麼一句話,因為他想清楚了,即便他不舍、不願。他仍盼著生生幸福、開心、隻要她開心幸福,他便也會心安。
好。
顧楚懷仿佛喝多了,他也想自己再喝醉一點,因為他發現,酒可以麻痹他的心,讓他不會這麼痛。
當顧楚懷一頭栽進桌上時,北岩安也將杯中的最後一口酒喝儘,他看著醉倒到人事不清的顧楚懷,一時有些為難,他今晚、睡哪呢?
內院東廂的門從裡推開,老泰山拄著拐杖走出來,他看了眼神色尚算清醒的北岩安,說:“把他扶到我的房裡吧。”
北岩安:“這……會不會打擾爺爺休息?”
老泰山無所謂地擺擺手,看顧楚懷這個醉樣,估計和死豬也差不太多。根本影響不了他!況且,自從他這些日子開始種地除草,天天幾乎就是一沾枕頭就睡,下地乾活雖然累了些,但整個人精神氣倒是足了很多!要不是為了等這倆人拚完酒,又擔心他倆打起來,他早睡了。
“趕緊的吧,沒看生生還在等你呢嗎?”老泰山使出殺手鐧,北岩安立刻不再猶豫,西廂房的燭燈確實還亮著,北岩安將顧楚懷扛到老泰山的炕上後,還不忘打了兩桶水進來,他簡單的替顧楚懷擦了擦才起身離開。
關門前,北岩安對老泰山囑咐道:“爺爺,若是楚懷他起夜您不方麵,您就敲一下拐杖,我聽到聲就來。”
老泰山:“你怎麼年紀輕輕這麼囉嗦?快回去。我還要休息呢!”
北岩安離開後,老泰山看了眼躺在床上眼角仍濕潤的顧楚懷,默默歎了口氣,楚懷這孩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隻是楚懷他將心思藏得太深,若不是今日楚懷在聽說生生和南安結婚時的神情太過反常,他這個老泰山還不會往那個方向想。
一個往日總笑嘻嘻的大小夥子,竟然有那麼多眼淚,能哭那麼久。
老泰山掏出帕子替顧楚懷擦了擦,沉聲勸解道:“楚懷啊,看開一點。”
外麵傳來北岩安打水衝涼洗漱的聲音,當隔壁的房門打開又闔上時,顧楚懷睜開眼,淡淡“嗯”了一聲。木已成舟,她以嫁人,他不是那般看不開的人。
隻是他需要時間,從今往後,生生便隻是他的妹妹,他的親妹妹。
蕭瑾甡抱著雙膝坐在炕腳,目光幽幽亮亮的,在盈盈燭光中,像個不諳世事的懵懂孩童,北岩安喉結滑動,光著腳走過去,這一次,他沒有停在靠窗的炕邊,而是走到了蕭瑾甡的那一邊坐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