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在這兒啊!我找你找了好久!”小橘風風火火的從遠處跑來,她額頭滾著汗珠,沿著臉龐脖頸滴下,衣襟後背也都是大片大片的汗痕。
“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跑的這麼急?”蕭瑾甡拿過自己的帕子替小橘擦了擦,小橘吸吸鼻子,再開口時就多了絲哭腔。
蕭瑾甡拿著帕子的手頓了頓,她看向小橘,一眼便看清了她濕漉漉的眼定是哭過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欺負你了?還是……”
小橘“哇”的一嗓子,“小姐,不是我,是夫人啊……夫人她……”
“什麼?我娘她怎麼了?”
小橘抽抽搭搭斷斷續續地說:“夫人不好了!流了好多血!小姐你快回去看看吧!”
“娘!”蕭瑾甡一刻不停的往柳馨苑跑去,柳馨苑此刻簡直亂成了一鍋粥,蕭瑾甡趕到時,便看到丫鬟端著木盆來來回回,有的盆裡盛著燒開的正冒煙的水,有的木盆裡則是鮮紅一片。
那是、血嗎?
北岩安跟在蕭瑾甡身後,便也看清了丫鬟懷中木盆裡的顏色。
怎麼會這樣?母親昨日還氣色很好的吃了一滿碗的燕窩花膠銀耳羹,還邊給肚子裡的孩子縫小衣服邊同自己講自己剛出生時有多愛睡覺,母親笑她一睡就是一整天,安安靜靜的,不像彆的新生兒那樣吵鬨。
內室的門大開著,蕭瑾甡卻突然有些腿軟,她的淚水無知無覺的從眼眶裡湧出,一顆一顆,比汗水更多,比汗珠更大。
北岩安伸出手臂,放在蕭瑾甡身旁,“站不住就扶著我。”
蕭瑾甡垂眼,淚珠滴下,暈花了她的視線,也打濕了她的衣襟,她將手搭在北岩安的手臂上,深吸了一口氣。
“母親她……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對。”
蕭瑾甡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令人心碎的笑,她丟下北岩安,強撐著笑容快走進內室間。
屏風格擋住柳玉痕此時的狼狽與被血染紅的床褥,卻格擋不住她每一次急迫的喘息和熱血的鹹腥。
蕭瑾甡前腳剛踏進去,方才借來的勇氣卻不足以支撐她走過屏風。
“——生生啊!”柳玉痕仿佛拚儘了所有力氣。
一口鮮血從她口中湧出,噴濺在床簾、被褥、丫鬟的臉和繡滿柳葉的屏風上。
“——夫人!”杏兒手裡的水盆砸落,“咣”的一聲,水染濕了地、衝淡了血,淺粉色的血水從屏風裡流出來,一直流到蕭瑾甡的腳邊,染紅了她的鞋,也染紅了她的眼。
“娘!”
“娘,你醒醒,醒醒啊!”蕭瑾甡衝過去想要抱住柳玉痕,卻在看到她蒼白的臉時不敢用力,柳玉痕緩慢睜開眼,隻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像是要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她搭在肚子上的手動了動,艱難地朝著蕭瑾甡的方向偏移靠近。
“娘!你撐住,郎中馬上就來。”蕭瑾甡早已哭成了淚人,她的聲音甚至都開始發抖。
聽到蕭瑾甡的呼喊從外麵衝進來的北岩安看向床上的婦人還有她那個不似四月的高高隆起的肚子擰起了眉。
不是北岩安不想救柳玉痕,而是此刻就算大羅神仙全都在場,還有萬年人參靈芝蟲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