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了解,他都會更加被她所吸引。其實以他的能力,若是她想,他即便是將這吳州城翻了又如何,他相信,僅僅是幾個人、幾把鑰匙而已,他還不至於找不到。可是麵對眼前這個被陽光籠罩住的倔強女子,他知道,她是想通過自己的能力,取回父親的店鋪,而不是靠他亦或是彆人的幫助。
北岩安遲遲不說話,蕭瑾甡抿著唇,好一會之後她才說:“我知道,父親想來應該也都知道那些人都做了些什麼,父親他是個很善良的人,那些又都是跟著他數十年甚至更多年的老人、兄弟,他應該還是顧著情誼的……我這樣……”蕭瑾甡抬頭看著北岩安,之後的話,她一時說不出口。
北岩安眸色深沉,望著她不語。
蕭瑾甡得不到回應,垂下了頭,這一刻,她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她以為北岩安此刻一定是覺得她是個冷酷無情的小人,竟然會在父親死後,那樣對待父親的朋友兄弟,她完全誤解了北岩安的意思。
但這樣對北岩安的猜測,何嘗不是映射出了她心中早已深埋的矛盾與心結?
母親懷著孩子,她為了不讓她擔心,自然不會對她說什麼,爺爺近些日子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她也不願讓爺爺多擔心,偌大的蕭府,隻能她來撐著。每個難眠的黑夜,她都會一遍遍問自己,她如今所走的每一步,是不是真的很難讓人接受理解?
她如今雖是當局者,但過往更是局外人。她清楚地看到了父親的善良就像是雨水,澆灌了許多人。此刻就更加清楚的知道,父親的善良不止如雨水,更是如水滴石穿的誘惑,一點點侵蝕掉了人心中的良善,更多的滋生了心底更深處的貪婪。
如今,貪婪的種子早已萌芽破土,長成大樹,忠心的仆人如今成為了奸詐的小人,或許還會背地裡抱怨父親,為何不多給一點,再多給一點。如今,或許他們已經開始抱怨她蕭瑾甡了,抱怨她為何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何她偏偏要將看似平靜的湖水攪渾?
可自從她從四堂叔蕭清海那裡那會茶鋪的鑰匙後,她就不能再退縮了。
無聲之戰已然拉響,她既然選擇了頂起蕭府的擔子,就不能再讓父親的心血都付之東流。
那些店鋪,那一把把鑰匙,她自然是要拿回來的。為了父親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她也要將那些店鋪統統都拿回來,將父親曾經付出的心血經營好。
蕭瑾甡垂下眼,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等著北岩安說她是個自私、貪婪、愛錢的小人。
北岩安卻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就像是泉水般清澈微涼,直抵人心深處,他說:“若你的父親在天有靈,他一定會為有你這個女兒而感到驕傲。”
蕭瑾甡猛地抬頭看向北岩安,她的眼神是慌亂的,是震顫的,是不敢置信的,他剛剛說的是什麼?她沒有聽錯吧?她的眼睛還是又黑又亮的,然而此刻卻又慢慢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