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岩安隨意地捏起一葉茶芽,將其在手心裡輕輕撚開,接著說:“我今日沏的茶,便是我清晨在這裡摘下的茶芽,顧賢弟你可以聞一聞。”
蕭瑾甡前傾,聞著北岩安伸過來的被碾碎的茶芽,清香沉醉,除了茶香,她還聞到了他指尖獨特的香氣,似是墨香,又似是他自己的獨特氣味。蕭瑾甡的心思偏了偏,遠方雲層又高又密,她卻無暇顧及美景,隻想著他怎麼懂得這麼得多?
看賬精通,對采茶沏茶也是如此了如指掌一般。
好像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一樣。
北岩安才不會告訴蕭瑾甡他昨晚通了個宵看了一整夜的茶經。今晨又踏著晨露采茶,不為彆的,隻為了讓她的茶莊不至於如昨日那般賓客寥寥、入不敷出。
回去的路上,蕭瑾甡心情極好,拖大哥的福,她找到了將茶莊後續經營得出路,北岩安把玩著手裡的嫩芽葉,突然叫住蕭瑾甡,他將藏在袖口裡的一朵小紅花摸了又摸,胸腔裡的從來都平靜無波心都跳的比先前快了一些。
北岩安已然習慣。
“顧賢弟,古人簪花入仕,圖個吉利,你也簪花一朵如何?”
說著,蕭瑾甡還未反應應允,紅花就被北岩安輕巧地插進了蕭瑾甡束起的發絲裡。
蕭瑾甡愣了足足兩息,才伸手摸著自己腦袋上的花,似是羞怯埋怨道:“大哥!你淨拿我開玩笑!快拿下來。”
北岩安垂手而立,不動如山,靜靜欣賞著眼前帶著花的人,半響後,還一本正經地說:“賢弟,可有人說過,你帶花的樣子,很俊俏……,若賢弟是個女子,一定會迷倒這世上的眾多男子。”
“大哥你……莫要再同我開這樣的玩笑了。我爹媽就生了我一個!我可沒有姐姐妹妹!”一抹紅雲悄悄爬上臉頰。
“怎會?”北岩安勾了勾唇,輕笑說:“賢弟不是有一個妹妹嗎?誰說表妹就不是妹妹了……”
蕭瑾甡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後便如捶鼓似晴空驟雨落地,跳個不停,她不敢再看北岩安,又不能扶住胸口讓裡麵的心跳得慢些、再慢些,她隻能扭頭並加快了腳步。
怎會有人就連落荒而逃的姿態,都這樣合我的心?北岩安看著蕭瑾甡逐漸遠離的背影,默默地想、淺淺地笑,他的眼睛很亮,隻裝著蕭瑾甡一人。
當天夜裡,蕭瑾甡又失眠了,她在床榻之上輾轉反側,夜深了,她卻是夜不能寐,一閉上眼,就是茶園裡、藍天白雲、綠茶飄香、大哥笑著望向她說——“若她是個女子,定會迷倒眾多男子”的話。
也會迷倒大哥嗎?
蕭瑾甡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冒出來,她伸手捂住臉,想將這樣的念頭揮散,卻無論如何都揮不散,會嗎?還是不會?
啊啊啊啊啊!
怎麼會這樣!蕭瑾甡翻了個身,捶打著床鋪,動靜太大,就連小橘都聽到了。
“——小姐?怎麼了?是夢魘了嗎?”小橘隔著門輕聲詢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