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垃圾島33(2 / 2)

賽博第一反派 舍山取草 12440 字 2024-03-08

但她預判了他的進攻路線,他的速度太快,他也不能挨她的拳頭。

“砰”!

於度砸到了金屬欄杆上。

疼痛從各處關節傳來,他禁不住叫了一聲,餘光看見章馳撿起地上的金屬管朝他走來,於度忙不迭從地上彈起,這是他身為異血的優勢,但他飛到半空,“砰”的一聲,吃了當頭一棒。

他急速下墜。

人的反應速度不該那麼快,從她拿起棍子到敲出,他在空中的彈射速度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回應。

她又預判了他的走位!

“咚”。

於度跌落在地。

他感受到小腿傳來掩蓋身體其他感官的劇烈疼痛,他撐著地試圖爬起重新上牆,但就在他雙腳剛剛離地的瞬間,一根銀白的棍子又敲中了他的另一隻腿。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

他低下頭。

兩條腿都斷了。

它們呈現出一種由內而外的扭曲,幸好被褲腿包裹,否則直麵這樣醜陋的衝擊,對於受傷的人本身來說也是一種傷害。很少會受傷的人即使見慣了彆人稀奇古怪的死狀,在這種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依然會表現出難以接納的震驚。

因為棍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章馳一腳踩中於度的腿。

“問你一個問題。”

於度掙紮著要從地上起來,棍子又勢如破竹地敲中了他的膝蓋。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敲了一下。

兩下。

三下。

現在他軟成了一隻死蝦。

“問你一個問題。”那個女人又說。

他抬起頭,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的恐懼一寸寸攀爬至心口。

這年頭的異血變異的方式多種多樣,因為太久沒有遇到對手,他竟然會覺得自己是唯一的例外。造物主能造出一個怪物,為什麼不能造出另一個呢?

扭曲金屬,力大無窮。

人都能變異了,天賦還要講什麼基本法嗎?

“什麼問題?”他的聲音有一點發顫。

“韓戈出獄了嗎?”

“韓戈?”於度皺著眉頭,猶豫片刻,啞著說,“……沒有。”他不知道她有什麼意圖,但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或者遮掩,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更何況……

韓戈死不死,關他什麼事?

“哦。”她說。

“那我再等等他吧。”

一道銀白就在此刻重新斬下。

“啊——!”

於度手扯著金屬杆將身子往上提,幸好她隻踩中了

他的一隻腳,他猛地一推,反作用力又將他往外成弧形推離了半個身子的距離,原本朝著他腦袋而來的棍子就這樣敲在了他的肩膀位置。骨頭在一瞬間被打碎,疼痛侵蝕了他的大腦,他雙目圓睜,牙快要咬碎。

但腳的疼痛漸漸減輕了。

章馳感覺到腳底有東西在動,一種非常輕的蠕動,如果不是她穿的鞋子鞋底太薄,幾l乎不可能感受到運動的模式,她拉起於度的褲腿。隻見已經被敲碎的扭曲變形的膝蓋骨正在一點點複原,它們的挪動非常和諧,像是替人搬家的分工明確的螞蟻,小小的,有序的,最終組合成一塊完整的膝蓋骨。

骨折也在同時恢複了。

這條腿現在向她踢來。

章馳一棍子再打下。

骨頭又碎了。

於度瘋狂尖叫。

“有意思,”章馳繼續踩住他的腳,“你的身體可以無限複原?”

剛才的子彈掉了出來,現在的骨折也好了,章馳目光挪到剛才被她敲過的肩膀,她一把扯開於度的外套,裡麵還有一件白色襯衣,扯裂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團隆起的青紫,但現在那塊隆起開始消失,這一次的“螞蟻”搬動得非常的快,隻是一陣子的功夫,隆起就被壓平了,骨頭的扭曲也在同一時間恢複。

章馳低下頭,發現她剛剛敲裂的骨頭現在又開始恢複。

沒完沒了了。

不……

哪裡不對。

他第一次被子彈擊中後的複原時間沒有這麼快,他被敲斷了腿之後也沒有立刻恢複,但現在——章馳忽然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修複的速度在他一次次受傷之後縮短。

於度看見她眼底的震驚,瘋狂地笑:“你殺不死我的。沒有人能夠殺死我!你打吧,你越打,我越不可能死!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話說完,骨折的腿又徹底完好了。

他另一條沒有被踩中的腿猛地朝章馳心口襲去,章馳往後一撤,踩著他左腿的腳就在這時泄了力,於度從地上鯉魚打挺,他四肢張開,渾身肌肉蓬發,立馬要向牆壁重新進發。

一根棍子又敲中了他的腿。

他從半空墜落。

“是嗎?你不會死?”拿著棍子的女人一邊講話,一邊將棍子砸向他另一條腿的膝蓋骨——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他身體的發力點全在小腿了,“那你為什麼要搶槍?”

於度的臉有一瞬間的變色。

修複的速度持續加快,剛剛將腿敲斷,現在地上的腿又開始活蹦亂跳地要彈起來了,章馳踩住於度的腿,握著金屬棍的端頭,在掌心融成一個近似圓錐的尖。中空的金屬管變成了一根長矛,長矛抬至半空,猛地朝他腹部直插而下。

“嗬啊啊啊啊啊啊!”

鮮血從腹部湧出,他麵色猙獰,但依然……沒有半點要死的跡象。

已經被扯開的襯衫無法吸收他腹部流出的鮮紅,它們一點點順著腰際跌落,最終隱匿到看不見的後背。肌肉組

織對著被“長矛”躍躍欲試,它們不斷地朝中央聚攏,血流止住,但由於那根障礙物的存在,竭儘全力也無法像之前一樣令受損的血肉重生。

“你不會死,剛才就不會怕死。”

女人將金屬管一插到底,長矛的尖頭從他的後背出來,他眼睜睜看著她按著尖頭將長矛扯出一半,接著手指一寸寸撫過光滑的金屬管壁,堅硬無比的管體就在頃刻之間變軟,它們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環。

她抓住圓環的兩端將他拖行半米,圓環被她扣在了那一麵巨大的網狀金屬欄杆上,她的手指握緊兩端的端頭,它們聽話的開始融合,成了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鐐銬,將他鎖在這裡的方寸狹地。

那些湧動的修複衛兵們對於這樣的流氓行徑束手無策,他們隻能兢兢業業地維持他的生命體征。他躺倒在地,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小心翼翼地邁進欄杆的中心地段,彎下腰,用近乎趴著的姿勢將一開始被甩進欄杆底下的槍撥了回來。

她拿到槍了。

她走了回來。

走到他的身邊,蹲下。槍身輕輕貼了貼他的側臉。

槍被晚風吹的冰冷,將他滾燙的顴骨貼得發寒。

“你怕我打中哪裡?”

“腦袋?”

她不帶感情色彩地垂詢,最終捕獲了他眼底的一抹驚慌。

“看來是腦袋。”她站起身,“也對,你剛才,好像也很怕我打中你的腦袋。”

她安靜的臉終於在此刻有了一點人味,那是他稍微陌生,但不會解讀錯誤的情緒。

她有一點惋惜。

“你很強。”她的聲音和緩,像緩緩流動的鋼琴曲,“可惜,你遇見的是我。”

她舉起槍。

霓虹在寂靜的黑夜不改其樂,在居民樓的外麵,還有更高的樓,它們露出了一個繽紛絢爛的頭,安靜地窺視這半座城市。人躺倒在地的時候,高樓就會顯得格外的高。風吹過手|槍主人的鬢角,幾l縷原本安之若素的碎發開始在空中掙紮繚亂,路燈照亮了她的瞳孔,迷離的霓虹也插了一腳,折射出斑斕的光。

她居高臨下,融成了跟樓宇和天穹一樣的巨大。

天神。

魔鬼。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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