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垃圾島32(2 / 2)

賽博第一反派 舍山取草 11932 字 2024-03-08

章馳朝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

黝黑的槍口對準她,那個人也在瞄準。

瞄準結束。

他的食指又要扣下板機。

章馳撲著滾進了鋪麵。

子彈擊在了幾米之距的金屬欄杆上——這個龐然巨物現在成了保護她不被瞄準的障礙。

宋宏盛懊惱地跺了一下腳。

他將槍從右手換到左手,又從左手換到右手。

他的肢體太僵硬了。不得不活動。

於度沒有跟著他出來。

他聽見了巷子裡麵的槍聲,他還看見了那一輛自己駕駛過的SUV目中無人地竄逃。

車在寬敞的主乾道上跑得尤為的快,他舉起槍剛要瞄準,車就已經遙遙地將他甩在身後。

他接著等待。

等待了很久很久。於度依然沒有出現。

按理說不應該那麼久。

目標已經劫車逃跑,他有什麼理由不出來?

他想了很久。

得出了一個不可置信的結論。

於度已經死在了

裡麵。

但不應該。

於度從來沒有輸過,從來隻有彆人輸給他。被他殺掉的人不計其數。他不可能會輸。

但……萬一呢?

那個女人能殺掉白鯊,為什麼就不能夠殺掉於度呢?也許,白鯊和其他死在改造營的紅章,不是她的上限。

她還沒有展露過自己的上限。

宋宏盛在原地站了很久。

如果於度真的死了,他不能就這樣離開,他至少要帶上他的屍體回總部。

當人們在緊張的時候,思路總是會比其他時候更加縝密。

他忽然聯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也許於度沒死,他隻是待在裡麵沒有出來,情況是跟剛才一樣,有未知的槍口正等待著將他瞄準。

他不敢輕舉妄動。

仿佛為了回應他的猜想似的,槍聲很快接一連三響起。

沒有那麼的響亮,因為他已經出來有一些遠了。他們追進去的巷子,穿過貫通的鋪麵,還有一條相似的更窄的隻能令人通行的小巷,兩條夾心外麵是三排居民樓,居民樓很多都關了燈,夜色之中,仿佛經年持久隔岸對視的幽靈。

進入那一條巷子,就是去地獄作客。

駕車離開的不是全部人。

有人留在了巷子裡。不會是那個瘸子,他根本無法活動,也不可能是那個年輕的男人,他也沒有這個膽量。

是她。

她故意擊中車,引他們來這裡,也許目的是將他們斬儘殺絕。

這是一個陷阱。

他想要逃,但他不敢逃。

大法官不會寬恕在麵臨敵人時拋下同伴的孬種。

而且,於度還沒有死。

勝負還不一定。

他握緊槍走了進去,等待時機。獵人在狩獵的時候,防禦能力反而是最低的,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完全地落在了獵物之上,所以他在她瞄準的時候出手。

但他失手了。

惶恐從腳底板攀爬到了手心。

他開始顫抖,因為在她發現他的時候,投來了一個很冷的目光,明明很遠,明明毫無殺傷力,可他就是不由地恐懼。

“開槍!”於度就在這時將他叫醒。他從牆麵攀爬到了五樓的陽台外,雙手扒在陽台的欄杆之外,兩隻腳分列開吸在牆體上,這個姿勢比完全趴在牆上的視野更加寬闊,他衝他又喊——

“傻逼!追進去!給我開槍!”

其實他並沒有完全地懈怠,他隻是在重新瞄準。但於度就是這麼著急,宋宏盛不得不聽從他的指令往裡麵衝。

他怕得要死,但她沒有槍了。她也不可能跑出來撿槍——那會直接對上他的槍口。所以於度會這樣著急。鋪麵前後貫通,他怕她就這樣逃了。

理性來講,她對上他不可能贏。人類發明的武器,就是為了殺掉比自己更加龐大的敵人。他們朝獅子開槍、老虎開槍、大象開槍,這些他們徒手根本無法在纏鬥中有勝算

的生物,全都死在他們的槍下。

他們隻需要付出幾顆子彈的代價。

顫抖很快停止。

宋宏盛朝金屬欄杆逼近,他從巷子的另一角過來,越往裡麵靠攏,障礙物的遮擋麵積也就越大,現在金屬欄杆橫在了他的腳下,要想追蹤到躲進去的獵物,他最好翻越這個障礙物。

他抬起腳。

就在這時。

一塊有兩個拳頭大的不規則石塊從不遠處飛了出來,有一隻手露了出來,很快,手收了回去。

石塊飛得迅捷,按照它本身的重量來預估,甩出來的力量非常大,大到衝破空氣阻力,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時間之內,砸到了他的胸口。

“啊!”

他不由自主地側過身子,但衝擊力太強,石頭砸地之後,他“咚”的一聲倒地,頭磕在金屬欄杆上,發出清脆的響。

“啪嗒”。

另一聲清脆的響,遙遙傳來。

他的槍掉在了地上,滑動了至少兩米。

宋宏盛第一個想法是,她竟然還不逃!她竟然敢守在門外!

“蠢貨!”於度在天上大吼,吼聲快要將嗓子震破,令人不禁覺得如果他手裡有一把槍,比起那個女人,他會先崩掉自己。

宋宏盛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他撐著欄杆不顧痛楚惶然起身去找被甩出的槍。

但又一顆石子從前方飛了出來。

這次能看見的不止是手,還有人。

082。

“啊!”

石頭擊中他的腦門,他又一次對著金屬欄杆磕頭碰腦。“璫璫”兩聲。在倒下的瞬間,他看見有人朝他跑來。是那個女人。

瘋狂地跑。

“彆讓她拿到槍!”

於度的怒吼在空中如爆燃彈一樣擴散。

宋宏盛渾身一震,趕緊爬起來去撿槍。

有的人會被猛獸拆吃入腹,有的人會將猛獸拆吃入腹,區彆在於,他們有沒有武器。

捕食者和獵物,有時就好像沙漏,掉轉過來。也是一樣。

地上有三把槍,一把是於度的槍,一把是章馳的槍,最後一把是宋宏盛的槍。前麵兩把槍都已經被甩進了巨大的網狀隆起護欄底下壓著,踩著進去能夠夠到,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進去。

隻有最後一把,就明晃晃地待在地麵。

安靜地等人摘取。

三個人好像三支從不同方位射出的箭簇,奔往同一個目的地。

於度的始發距離最遠,但他在牆上行走得非常快。宋宏盛的始發距離最近,但他的行動遲緩。章馳跑速中等,距離中等。

很難說清楚到底贏家是誰。

如果手|槍也能說話的話,也許它會感歎一句,這輩子還能有這麼搶手的時候。

結果來得很快,這場奔馳的遊戲沒有輸家。

三隻手幾乎同時伸向了地上那一把通體漆黑的手|槍。

下一場遊戲就在此刻接踵。

下一場一定會有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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