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在全速前行。
船上的氛圍與來時大不相同。
人少了很多，顯得船特彆空。
百裡越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從未出來過，連她也不見。
她隻能跟著曉風，幫她安置著大家。
在飛船結束航程回到來去宗的那天，花素明才再次見到百裡越。
隻是一眼。
他的目光也向她投過來了一瞬。
很快百裡越被曉風推著下了船，他完全消失在她的視野。
他憔悴很多。
下船後宗裡事很多，無人顧及花素明，她想，她現在不去打擾他們，便是在給他們幫忙了。
於是她隻身去喂了貓，貓已經和她印象裡長得一模一樣了。
貓見是她一人前來，興致不大。
喂過貓後，花素明回到了她的小院。
她與百裡越往昔的情誼好似在幾夜間消失了，從前的種種皆是成虛影，或許從頭至尾都是她想多了。
暖流順著她的眼，滾落到枕上。
窗外淅淅瀝瀝開始落雨。
花素明漸漸睡了過去。
-
一道驚雷將花素明從夢中震醒。
雨夜裡，她看到窗外有人影閃過。
“誰！”花素明警惕坐起身。
“是我，百裡越。”窗外人回應道。
百裡越！
花素明打開窗。
真的是他。
她眼睛亮了亮，將睡前的憂愁統統丟在腦後。她驚喜問道：“你怎麼來了？”
百裡越盯著她的眼睛，他說：“來看看你。”
“船上的時候，曉風師姐需要在外照顧大家，所以她將養魂花交給了我，她說船上可能有叛徒，讓我誰也不能接觸……”
花素明懵懂望著他。
這是……在向她解釋嗎？
曉風師姐懷疑她了？
“當然，你是我這邊的，我相信你肯定不是叛徒，但師姐將救師父的養魂花交付於我，我不敢違背她的話，所以那些天……”
又一道閃電劈下，轟鳴震耳。
花素明見他眉頭微顰，眼裡溢滿了緊張與誠摯。她輕輕笑了一下，打斷道：“謝謝你信我。”
百裡越愣住，對方眼神裡沒有一點責怪，反而還是如初的笑顏，他突然想不管不顧地，抱她一下。
思緒如雨雜亂起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稀疏的雨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劈裡啪啦中花素明偶然聽到其他的聲音。
人聲。
在叫喊，在呼救。
“你聽到了嗎？”花素明問。
百裡越自然也捕捉到了，他語氣冷了下來，道：“是昆侖宗的人。”
花素明心中一驚，昆侖宗！又是他們，跟狗皮膏藥似的，煩不煩啊！
遠處的聲音靠這邊越來越近。
百裡越關上花素明的窗，他道：“我去外邊看看，你不要出來。”
花素明放心不下，她推開窗，翻身跳了出來：“我跟你一起去。”
刀劍聲起，打鬥激烈。
沒等百裡越應答，花素明小院的門被推開了。
兩人尋聲望去，是幾名來去宗弟子。
“小師弟，曉風師姐讓我們年輕的快離開，宗門怕是要撐不住了。”幾名弟子推著他們往外走，嘴裡念叨著來不及了，要來不及了。
花素明不比他們，一遇到雨，全身就淋濕了。
“曉風師姐人呢，師父呢？”
“陸師兄帶著曉風師姐跟昆侖宗乾起來了……”
耳邊雨聲不斷，雷聲起起伏伏，院外更是嘈雜，她看不清路，隻是被推著走，聽不到身邊人在說些什麼。
又是這樣。
在時間的洪流裡，她永遠是那塊最小的石頭，被迫接受一切。
“有漏網之魚！他們在那！”
“不要放過他們！”
花素明清晰聽到了這句。
他們被發現了。
花素明隻覺身邊一半人往前去了，有人喊道：“結傳送陣！把小師弟幾個送出去！”
還有一半人往敵人方向衝過去了。
而她，失去了推力，一時身邊沒了人。
很快刀劍聲在花素明耳邊響起，她趕緊捂住嘴不敢出聲。
暗處，有人一腳踢在她的肋骨上。
她感覺骨頭都裂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雨打在她臉上，疼得厲害。臉也疼，身上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