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前大師兄還點頭應下二師兄的叮囑,而現在三位師兄,一死一重傷......
為什麼偏是他們?
為什麼偏是啟航前夕?
“我們不會有事的。”一道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素明像又回到了魔尊百裡越身邊。
她回神,隻覺肩頭一熱,垂眸看去,百裡越的掌心穩穩搭在她的肩上。
她順著骨節分明的手背看向百裡越,他眼裡晃著光,眼裡溢著淚珠,要落不落。
這算什麼?自己都快堅持不住了,還來跟她說會沒事的。
眼前的人不是遇萬事而不變的魔尊,他還隻是個少年。
花素明突然覺得自己猜想錯了,從小生活在這麼和諧的環境,他怎麼可能會長歪。
他的討厭,傷心都是寫臉上的。
哪來的陰暗,表裡不一?
現在的百裡越就是未經世事,赤子之心的少年郎。
他也需要安慰。
花素明抖著手,將手心置於他手背青筋之上,她說:“我知道,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她早已將幻境拋之腦後,感受更多的是來自大家的憂心,以及身旁人帶來的安心。
“花.....”在被醫修治療過後的陸無涯發出虛弱的聲音,在場的人各個屏住呼吸去聽。
陸無涯顫抖著手從懷裡取出一株花。
花瓣上沾染了他的血,血色之下,它暗淡無光,宛若凋謝。
就連是現場等級最低的花素明也能看得出,這朵花毫無靈氣,隻怕已經失效了。
陸無涯睜大了眼看著手中的花,一口血吐出,又昏死過去。
大師兄拚死把他護送出陣,花卻在他懷裡失效了,陸無涯大概會恨死自己。
縱使滿光憐再心亂如麻,他也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是這裡最強勁的,他不能亂。
幾名醫修察看著陸無涯和臨清曉的傷勢,其餘的人都無措地望著他。
滿光憐思忖後點出幾人,站出去的各個都是看著強悍的劍修,他們要去找荀慎的屍首,再怎麼說,荀慎也是宗門的大師兄,不該橫屍荒野。
臨走前,滿光憐把曉風叫出去說了些什麼。
曉風回來後,紅腫著眼,眸中多了份堅毅。
她說,大家會在天亮時出發,回程。
那二師兄他們呢?沒人問。
山洞裡留下的全是來去宗的人了,應該不會再發生背刺了。
可實力也弱了一些,基本都是醫修,治療係的。
花素明肩抵著百裡越的胳膊,再睡不著了。肩上肌膚相觸,她感受著對方的體溫,真實的溫暖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們這群人就像是時間洪流中的石塊,被推著走,被迫接受著一切,還無能為力。
當年百裡越是否也像現在這般悵惘,也許更加。
因為如今在她的麵前,百裡越需要裝一裝樣子,如果沒有她,他便是這群人裡最受寵愛的小師弟,是唯一一個可以放聲痛哭的。
平時吊兒郎當的陸無涯昏迷不醒,手裡還緊握著一株失去顏色的花,幾人圍著他施法治療。
曉風孤零零坐在洞口,也不知道滿光憐同她說了什麼,整個人的後背散發著沉重的氣息。
也有人打坐休息。
洞內彌漫著悲愁的氛圍。
臨清曉傷得不重,醫修治療好後給他周圍留出空來,他從乾坤袋取出他的小香爐鼎,熟練地燃上一炷香。
淡淡的檀香飄起,惶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