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你想對我做什麼...(2 / 2)

任誰都不會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感受,更何況是陸熵這樣向來隻需要被彆人高高捧著的大佬,時間久了,怕是也會覺得跟他相處是一件煩心事吧。

雖然這也不失為是他想要的一種結果,但不知為何,隻要想到會那樣,內心還是不免閃過一陣刺痛。

遲雪洱微閉了閉眼睛,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原來是如此糾結矯情的人。

見他一直垂著頭不說話,濃密的睫毛不時輕輕抖動,臉蛋已經燒成了酡紅色,嘴巴微微張著,吐出滾燙的氣息,似乎連簡單的呼吸都讓他很難過。

看得陸熵的又瞬間心軟,鬆開手指,掌心捧著他的側臉輕輕摁在自己胸前,沉聲說:“先彆想這麼多了,睡一覺吧,馬上就到家了。”

又一次,陸熵在他麵前選擇了妥協和退讓。

遲雪洱內心有些感動,鼻尖微微發酸,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緩慢而依賴地深深依偎進他的懷抱。

雖說讓他休息,可這種情況下遲雪洱也不可能睡得著,被高熱折磨得難受,身體每個部位都酸疼得厲害。

好不容易挨到車子停下,他已經虛弱到連聲音幾乎都發不出來。

陸熵直接把他抱下車,早就在門口等著的宋叔迎上來,看一眼他懷裡的遲雪洱,被他通紅的小臉嚇了一跳:“這是發燒了嗎,怎麼沒直接去醫院啊,這得趕緊去醫院吧!”

“不用。”陸熵抱著人繼續往裡走,腳步很快卻異常平穩:“回來前我已經通知了吳醫生,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遲雪洱昏昏沉沉地聽到“醫院”兩個字,剛要努力睜開眼睛,緊接著又聽到陸熵後麵的話,便又重新安下心來,躺回陸熵懷裡,徹底脫力昏睡過去。

*

遲雪洱做了一個夢,夢到他病好之後,沒隔多久又在

學校裡突然哮喘複發,這次他沒有逃避,而是直接找了陸熵,沒想到電話裡的陸熵反應卻極其冷淡:“我在開會沒空,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吧。”

遲雪洱不死心,又問:“可是,之前不是你說我有事隨時都可以找你的嗎。”

陸熵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冰冷,沒有絲毫情緒:“那是以前,以後你還是不要輕易打擾我了。”

說完也沒有給他留任何反應的時間,就這樣直接掛了電話。

遲雪洱在夢中對著手機怔怔發呆,他也沒有去找醫生,就這麼任由哮喘複發的越來越重,直到他喘得快要死去了,被瀕臨死亡的恐懼扼住全身,才驀然從夢魘中抽離出來。

“唔……”

伴隨著耳邊的悶哼聲,遲雪洱猛地睜開眼睛,夢中那種過於真實濃重的恐懼感依然籠罩在他心頭,大口大口呼吸著,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身。

一雙大手卻在此時扶住他的肩膀,輕柔又不失強硬地將他摁回去。

這雙手掌心很熱,隔著衣料傳達到他的皮膚,感覺很熟悉,遲雪洱躺在枕頭上,因為這陣溫度帶給他的安心感,意識也慢慢回到現實中。

陸熵的臉隨之出現在他眼前,不同於夢中那張像是在看陌生人的漠然麵龐,現在的他麵色平靜,望著自己的那雙眼眸甚至也可以說得上柔和。

“做噩夢了嗎?”陸熵低聲問,用手背在他濕潤的額間輕輕擦拭:“怎麼出這麼多汗。”

遲雪洱胸口還在上下起伏,夢中的情節與眼前的現實差距過大,讓他一時有些無法分辨,陸熵的手碰到他滿是薄汗的頸側時,他才像是驀然清醒過來,抬手一把抓住他。

陸熵微微頓住,垂眸看著他。

遲雪洱已經退燒了,額頭和臉頰的皮膚都冰冰涼涼的,可不知是不是真的做了噩夢的原因,眼眶還是很紅,烏黑的瞳仁霧氣朦朧,像是隨時要哭出來。

陸熵神色愈發溫和,反握住他的手,慢慢五指緊扣:“放心,現在已經不燒了,你昏睡時我一直都在。”

聽了他的話,遲雪洱像是不可置信般,張了張嘴,說話前鼻頭已經開始發酸:“我不是不想找你……”

陸熵撩開他額上濕潤的發絲:“嗯?”

他越是這樣溫柔,遲雪洱就越是難過愧疚,情緒積累到

頂峰,心中的脆弱和無助猶如開閘的洪水,在此刻全都釋放出來:“對不起……”

陸熵感到自己的手背有點疼,低頭看去,遲雪洱緊緊抓著他的手,似乎是無意識的在用力,細長的手指每一根都攥到指尖發白。

陸熵垂眼,用另一隻手覆在上麵,遲雪洱鮮少在他麵前流露出這種脆弱的姿態,小少爺防備心太強,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屬實不易。

他就像一隻永遠用後背的尖刺示人的小刺蝟,孤僻清冷,可是刺蝟的刺再硬,紮到人時再痛,都掩蓋不了他天生殺傷力微弱,又生來溫順的本性。

一旦對什麼人敞開心扉,那身硬刺便再也織不出堅如荊棘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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