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夷山緩緩點頭:“這很重要。”他毋庸置疑道,“你開不開心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而且,我想和你分享一切,我擁有的、我看過的,我都想你也擁有。”
他真誠的眼眸裡散發出的光亮蓋過了星月的光芒,似春月、如夏陽,宴從月看著他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瑟縮。
她不可抑製地升出一個念頭,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愛她了,不會有了。
*
這一年山中又大雪,他們如平常人,在山中過著安逸的生活。
宴從月看著處理獵物的張夷山,他察覺到目光也看過來,溫柔地笑了下,又低頭處理手中的獵物。
他看起來甘於這種生活。
宴從月剛硬起的心腸又軟了分毫。
風和日麗,天氣正好。
他們也很好,很好到忘卻了時間的逝去。
山中無歲月,夢境也無長短。
騙天騙地騙不過自己,他們該從夢境中醒來。
夢境使她迷了眼,就算現在看起來很快樂,實際上她很明白這快樂之下鋪蓋了一層虛假。
這隻是伏夷以為的快樂他以為她和張夷山在一起時才會感到真正的快樂。
雪凝固在山石上,今日剛有了太陽。
一人坐在積雪上的木椅上,處理獵物的一人時不時地與她對視,這一刻,他們是最幸福的人。
宴從月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目光裡複雜的情緒一她點點劃過,她忽然喚了他一聲:“伏夷,是你嗎?”
張夷山微微一愣,抬頭看向她:“阿月?”他隨即站起身,不解地問,“你在叫誰?”
宴從月沒有猶豫:“你。”
張夷山仍是莫名道:“阿月,你怎麼了?”他低聲詢問,“是不是這裡太悶了?我們可以換個地方。我們可以去江南,那裡——”
宴從月捂住他的嘴唇,緩緩搖了搖頭,極冷靜地看著他,她低歎一聲:“我知道你想做些什麼。”
“在你眼裡,我們在夢中度過的時日算是一直在一起,而且這裡的我們還心意相通,不曾有過隔閡,你認為在這裡的我們再也沒有可以讓我介懷的事情,你一直對我們的分開耿耿於懷,現在的一切正順你的意。”她的聲音平靜,刻意壓抑的情緒卻在不經意間暴露,“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沒有介懷過,我從不在意那一千年,也不在意你和他人的糾葛。”
她的語氣變得舒緩:“我知道的,你的心已經被我全部占據,我怎麼還會介懷那些似是而非的傳聞和過去。”
“我也不是介懷這些。”伏夷急迫地想要解釋,急促的語氣卻在說下一句時變得緩慢,“我確實是不想醒來,你看到我的這種模樣會很開心。”
現在的伏夷是什麼模樣,身穿最普通的布衣,隻有那張清俊的臉格外的不一般。
他或許不知道,他隻是他,她從第一開始就認出他隻是他。
宴從月不禁自嘲笑出聲:“你認為我回頭是因為夷山,是因為他而對你心軟?是不是?”。
她已經走到了他麵前,兩人視線相對,氣流都緊繃得化為實型。
伏夷的沉默顯然說明了一切,宴從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就是看待我們的感情?”
“這麼看待你自己的?”
宴從月皺著眉頭看他,深吸一口氣,自顧自地搖頭:“你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她思緒沉沉,像是一瞬之間被點通,直接拆穿他為什麼要披上這一層假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