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位於東海深處的裂縫,可以被稱之為溝渠,暗無天日,靈氣稀薄,汙瘴重重。
他從出生起,便生活在那裡。
宴從月看著他的動作與神情,握住他揮落的雙手,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
而浮萍也落在他這。
他光著上半身,站在深不見的黑灘中,抬眼是看不見月光的深海。
他低眸問:“你真的要在這裡陪著我?”
沒有回應,他又道:“我這兒可什麼都沒有。除了我沒人能習慣這裡。”
依舊沒有回應,浮萍卻乖乖地落在胸膛上。
伏夷知道,是他在欺騙自己,一個浮萍而已,能有什麼靈識。
他這麼想,卻又不這麼認為。
他拿起它,看著它道:“你若是真有靈識,不應該在這,外麵才是你該呆的地方,那裡靈氣充沛,正適合修煉。說不定你能成為天地間第一片修煉成人形的浮萍。”
宴從月看著他的動作,不禁出聲:“不要。”
“我要陪著你。”
這聲音,他好像聽見了。
他朝這看過來,宴從月在這對視的一瞬間意識到他聽到了她的聲音。
但為時已晚,他已經一口氣把她吹到了溝渠之上,她落在溝渠最上方的岩石上。
僅是到了這,她便感覺到濃鬱的靈氣,下麵與這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彆。
下麵怎麼是能修煉的地方?
宴從月垂眸望著暗沉到極點的溝渠,視線之下是暗得看不見的黑洞。
想到她看到的周遭,粘稠惡臭的苔物常年固定在洞壁上,不知名的骨頭散亂一地……他難不成一直住在這裡?
宴從月驀然感到一陣止不住的心疼,現在躲在這可以規避掉危險,但怎麼能一直住在這。
她的目光惆悵,卻一直專注地往下看。
一浮萍一龍相隔一道垂直的距離。
宴從月能感覺到他的離開,每一次離開,她都悄悄跟在後麵。
自從恢複了行動能力後,她便常常落在他身上,有時是尾巴尖、有時是後背上的衣服,有時也會是他的頭發。
她儘力不被他發現,但這樣做,太像是掩耳盜鈴。
宴從月知道她的氣息並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