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道:“我不曾恨過你,也始終沒有過不與你在一起的念頭,那次隻是太傷心,太難過,或許在你看來我是真那麼想,我曾經也這麼以為,隻是後來我發現,你始終沒有從我的心裡離開過。”
“我真心想與你在一起,想你與同生共死。”
“伏夷,我今年已經一千二百二十七歲,記這麼清楚大概是因為我總會數著我們分開時日,久而久之,我便記下了。”
“可這千年的時間實在太漫長,沒有你的每一天我都像是在釘床上走過,全身沒有一處不痛,我是靈魂也在日日經受這種折磨。”
宴從月神色坦然地傾訴,她又忽地覺得自己也是個奇怪的人,有些話他醒著時不能說出口,他聽不見時她反而可以輕易地說出。
“你不知道,我曾經有很多次想一了百了。”
“得知你死時想死,可我沒能見你一麵,也沒聽到你最後一麵,還沒為你報仇,我不敢死,也不願死。成為墮靈的時候想死,想要讓自己灰飛煙滅,但我終究還是想見你一麵。每次受傷時也很想死,因為實在太痛,可痛習慣之後便不會有這種想法。”
“再與你相見成了我的執念,痛苦時常伴隨著我,我都快忘記了你也是需要被理解。”
她的手輕輕撫摸過他的臉頰,神色溫柔眷戀。
“這麼愛你的我卻從來沒考慮過你可能會不記得我這件事。隻聽到你說不認得我時我便輕易放開你了。是我太軟弱、太獨斷了,我要是緊抓住你,怎麼也不放手,你或許不會這麼做。”
“我也從沒想過你多痛苦,你多難過。”
“我……對不起,或許我也很自私。”
愧疚的情感奔襲出來,她的聲音帶了些難以抑製的哭腔。
她該怎麼辦。
今日的他會醒來嗎?
宴從月神色頹然,心中卻緩緩有了答案。
她依舊會等,等他醒來的那一天。
並且,為此傾儘一切。
天數徹底變成了一個數字,她不再理會外界如何,隻靜靜等他醒來。她怕,若他醒來看不見她,會不會多想。
除此外,她日日夜夜都在翻看古籍,尋找解決之法。
這天,段風鈞帶來一個消息。
山下有人尋她,是緹元和令珈。
她本想拒之不見,後來又忽然想到令珈與敖玄關係不錯,也不知她是否知道些什麼。
宴從月俯身湊近伏夷,雙唇淡淡觸碰了一下他的額頭,輕聲道:“等我回來。”
宴從月提劍下山,理清思緒。
敖玄在那天之後便失蹤了,誰也沒能尋到他的蹤跡。
段風鈞曾說,伏夷醒不過來或許與神族有關,他不是神族,其餘神族也探查過,似乎都不太了解原因。
唯一能做的隻是等,或是等有一天能找到敖玄,但宴從月那一劍太過凶猛,敖玄也不知還是否活著。
宴從月後悔過,後悔那日不該衝動,一劍刺向他便不了了之,她應當綁好他。
她同時也知道,令珈知曉什麼的可能性很小,段風鈞早已盤問過一遍,沒一人知道敖玄的消息。
但她還是忍不住去抱有微薄的希望。
宴從月還沒到山下,遠遠便聽到緹元和令珈的聲音,她瞬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