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是對我好,但你隻對我好。這太可怕了。你要是有一天不對我好了,那我豈不是和那些人一樣的結局。”
她愈說愈激動,視線不曾落在麵前已經死去的人。
“你應該恨我,你怎麼能愛我。”
“你恨我,我要你恨我。”
她的笑聲隱隱癲狂,似乎是不願相信他的死亡。
藍芩起身,仰頭呼嘯,深淵震動,仿佛是她的半副神魂在與她相呼應。
支柱在晃動,九重天在晃動。
劇烈的變化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
她的眼眸變成了金色,半副神魂也在身後張牙舞爪,似乎在與什麼遙相呼應,周圍的仙氣變得如同冬月的風,帶著陣陣刺人的殺氣。
宴從月看過去,是那半副神魂在掙脫嗎?
不過,伏夷說過,藍芩已經和那半副神魂強行割離太久,它也沒了自主意識,理應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是她塵封已久的感情在劇烈波動。
宴從月了然地歎口氣,視線落在就算懷中人死了也不願放開的藍芩,第一次從兩人身上看出了“情真意切”四個字。
這也是她停手的原因。
即便,她不停手,他也活不成了。
宴從月自不是毫發無傷,她也受了重創,喉間鮮血湧動,氣息有些紊亂;她看上去卻情緒平穩依舊沒露怯,隻是臉色蒼白些許,更如一蒼竹,頂風迎立。
她低眉想,隻差最後一劍,對於敵人,心軟是最愚蠢的反應。
宴從月持劍一步步向他們靠近,其餘人卻隻看著、不動手,這一刻,仿佛她成了惡人。
藍芩整張臉沉在陰影裡,她想要的就必須要得到,等這事一了,她會找到神息,找到崖曲的魂魄。
她站起身,渾身浴血,她輕掀眼皮,低笑一聲:“你以為就我們四個人?嗬,做夢。”
藍芩眼睛一轉,眼球裡出現複雜的圖文,宴從月的身後出現幾個神族,他們本該去療養,卻再次因私欲重返了戰場。
北鬥星府的仙人們也開始內亂,主動請纓的仙人們有很大一部分與這些人為伍,這也是他們迫不及待來參與追捕的原因。
前有振作起的藍芩和叛亂北鬥仙人們,後有倏地出現的幾個神族,宴從月現在腹背受敵。
她仍不見慌亂,隻從容不迫地舉劍相對。
新舊交替總會麵臨舊勢力的反撲,這些貴為仙、神的存在也依舊逃脫不了這個道理。
她明白這一點,麵對眾人的圍攻時也在刹那間反應過來,並無多慌亂。
正忙於把出口堵死的藍芩聽著持續不停打鬥的聲音,扭過頭,視線落在道道傷口遍布身上的宴從月。
“你不該束手就擒嗎?”她疑惑問。
宴從月拒絕:“不,我為什麼要?”她眉目清明,說話地語氣也極為肯定,“就算我死在這,也不會讓你們目的達成。”
她隻需撐到伏夷出來即可,她會做到。
藍芩也不藏著掖著:“這麼護著伏夷?”
宴從月坦然承認:“是。”
藍芩兩眼一眯,冷哼一聲:“我本來不想殺你,但你偏要尋死。”
“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