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從月輕輕捂住右眼,為何去看了他?緊抿的唇透露出了答案。
當時她心中閃過了個人,也就順理成章地去想了這個人。
從來都是事多難決,心腸易亂。或許是因為最近的事太多導致的她心性不堅。但仔細想來,除了差點要被殺掉這一件凶險之事好像也沒其他什麼事。
有的,是有一件,宴從月神色漸深,有一件比什麼都要難搞的事亂了她的心,使她分不清現實與虛妄。
神界常日裡都一個模樣,可若是遇到了哪位突發奇想的神仙,便會當即換了個模樣。
人心易變,神思易改。
無論是人是神都是一種善於改變的存在。
宴從月或許也難逃此話,她複而坐正,眼睛也重新落在書頁上。
書案上的書頁被平地而生的風吹亂,不知道吹到哪一頁,上麵是一道短而簡略的文字,其他全是空白。
她看得慌亂,愣是一個符文也沒入眼。
神思意亂,綺念叢生。
藏書閣的窗橫跨半麵竹樓層,下麵是仙氣流轉的雲層,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
這片白茫茫中陡然出現一道聲音:“阿月,剛剛你在做什麼?”聲音由遠及近,許多溫柔、許多情牽。
沒待回答,一人出現在窗沿邊上,伏夷正居於上方看著她,他環視了下周圍。
眼中是宴從月專注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後悔同她說這個地方,說了這之後,她愈加忽略他,而他也更沒有什麼理由去打擾她。
不過,要是重來一次為了討她歡心他還是會這樣,他總得有點讓她能留戀在這的東西。
轉念之間已是坐落在她旁邊,忽而一笑:“很不專心。”
不專心形容得恰如其分。
宴從月沒法讓自己再投身於眼前的書籍上,她側眼看他,看他不加掩飾的得意神情,道了句:“若是你不來,我會很專心。”
神色間夾了一絲傲嬌,接著也不去理會他,將視線全落在被風吹開的這頁上。
這頁不同於其他頁,簡單醒目的一句符文,除卻這,其他的什麼也沒寫。
符文複雜而又陌生,難以解讀。
她這樣乾看並看不出來什麼門道來,前前後後翻上幾遍也未曾找上相關闡述。
宴從月乾脆起身,轉身朝身後藏書走過去,打算找與這些符文相關的一些書籍。
還沒走兩步,手被一人牢牢握住。
“你為何還是不問我?”
“我不是要比那些書有用?”
伏夷不解的聲音落進腦子裡,她這樣,自然……是因為不想再被他給輕易影響。
前幾次也是這樣,他湊過來同她一起參讀典籍,隻稍看了一會兒,他便主動請纓為她解答。
後來又有了多回,她再不明白他的意圖不如去回爐重造。
一聲歎氣聲響起,又輕又重,穩穩落進兩人心中。
宴從月轉過頭看了看他,並無起伏答:“問我做什麼,你自然是清楚得很。”
她的神情稍顯無奈,怎麼看都是拿他沒辦法的意思。
這句話對於他這等地位的人可以算得上是挑釁,伏夷卻半點生氣的模樣也沒,隻笑意盈盈地看向她道:“我是很清楚,我們都很清楚,但是我這樣做——”聲音忽地拉長,“隻是情難自控,連我也不例外。”
眼神也變得幽深,幽幽見情。
他今日身著一身簡單穠麗的紫衣,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