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挪到哪裡都無法躲避對方炙熱的視線,隻得低眉斂目,目光凝在一個點上。
伏夷似是不甘於這種冷落,忽地湊過來,俯身靠近她,眼睛相對,鼻尖將將要接觸到,手也很不安分固執地去拉上她的手,雙手相握。
“怎麼了?你剛剛明明對我很熱切?現在又這樣冷落我?”神情不解起來,“為何要這樣忽冷忽熱?”
分辨出兩人的宴從月隻覺得這人行為舉止太過親昵,她明明已經說過兩人毫無乾係,他還……這般、這般不知分寸。
她生硬地彆過頭,皺起的眉頭乾脆地表明了她的嫌棄。
伏夷好像沒受到她冷待的影響,沉默地與她十指交纏。
沒有回答也沒關係。
隻要她在他的可視範圍內就好。
他感受到手中的掙紮,握得更緊,和她對視,執拗地一遍又一遍問她:“為何?我不可以碰嗎?”空出一隻手扶住她的腰,力氣不大強迫的性質卻十足,“我對你牽腸掛肚,你卻對我這樣棄之如履。”
“所謂人心易改就是這麼個意思麼。”
最後的聲音低不可聞,偏偏能讓氣息正親密交融的兩人聽見。
宴從月不知這“人心易改”從何而來,她避而不答,隻是乾巴巴地道了句:“多謝神尊相救。”
他的臉被看得很清晰,宴從月甚至可以從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臉,他的眼裡隻有她,他今日是與從前一樣的裝扮,臉上也帶著一樣的神態。
她生氣時一故意疏遠他,他便總是這樣一遍遍問她原因,問不出原因就直接認錯再強行哄她,然後不由分說地強勢起來,強迫她立馬和好如初。
迫人的氣氛總是逼得她退無可退,任他為所欲為。
許是一時難以辨彆清楚,他又失落得明顯。
伏夷低頭的模樣誘得宴從月心軟,她伸手摸向他一側的臉頰,用一種留戀的目光去看著他,零落出的幾根發擦過手背,他真假難辨,她也真假難辨。
張夷山已死這個意識又不期而至,她像是被敲醒了一樣,含著情愫的眼眸不到片刻又恢複成冷靜的模樣。
隻是,她好像坐實了忽冷忽熱這個名頭。
即將要收回的手被他扣留,五指都可動,被一種旖旎到極點的氛圍包裹。
宴從月不安,不安她又會變成“忽熱”。
“不為什麼。”她突然閉上眼睛大聲道。
她又重新道:“我說不為什麼。原因很簡單,隻因為你不是他。”
天堂與地獄在她的情緒波動間。
承受的人卻甘之如飴。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伏夷像是沒聽見,隻回答了她的道謝,
他又笑著疑惑問:“怎麼不是?我難道不知道自己是誰麼。”
宴從月無法去否認他,沉默半天,隻問:“你……不是說不再糾纏嗎?”
她的語氣從頭到尾都貫穿了平淡二字,平淡得好像剛剛她生起的那一絲迷惘都是被他幻想的虛妄。
伏夷沒有半點羞窘的神情,他坦然承認:“嘴上說說的話,你信了便信了。我不信,我也做不到。”蠻不講理的話被他這樣直言無隱地道出。
他分外執著地看她,未曾因為她冷淡的態度而又什麼波動,放棄的情緒也分毫不存在。
宴從月被他這樣直白的解釋弄沒了勸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