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人沒注意到躺著的人神色變化,剛剛……那句可真是熟悉的話,因沒聽到他本人所說,宴從月想這話說出來應當和那人不是同樣腔調。
她魔怔了,遇到一個人便會想到他。許是近鄉情怯的效應,近人也易胡思亂想。
宴從月一直住在醫廬當中,事事照料得當,精神恢複得也很快,她時常會坐在山峰儘頭處,一直吹一首她曾學過的第一首曲子——問相思。
有時候一吹就是一天,有時會隻變成一兩個時辰。
這裡真當是一個好住處,低眉看去是連綿的山脈風光,抬眼像是隻手可觸陽。耳邊也是枝葉刷刷聲,亦或是百鳥鶯啼聲。
但一直長住也不是辦法。
宴從月和霞若提過好幾次,每一次她都會推辭過去,說是怕受責罰。
一看她那為難的表情,她立馬有些感同身受,也不好意思再提。
醫廬所在地有一個雅致的名字,叫醉玉山。
有關醉玉山的還有一個傳說,傳說有仙人醉酒舞劍,一劍一人共起舞,翻山覆海後成就了醉玉山。
醉玉山上不舞劍就失了它的名頭,於是,宴從月閒暇時會練一練劍,她新想的劍招名便叫醉玉。
“嘿,從小月你又偷偷練劍。”
一小童的聲音忽然想起,隻聽見聲卻瞧不見人。
宴從月身影一頓,收劍回頭一看,便看到霞若攜著小童過來,小童是這些天給她送藥的人,名叫緹元,它的原型是一隻仙鶴,得了機緣,故而才能化成人形。
什麼都好就是有一個有些傷大雅的毛病,極為囉嗦,幾隻鸚鵡加起來都沒他愛說話。
宴從月臉上出現被抓包的窘迫,連忙想要解釋:“霞若,我——”
她一時忘了時間,今日是霞若替她看診的時間。其實她已無大礙,隻是霞若因命令對她的身體狀況分外緊張。
緹元從霞若身後冒出來,嘴快一步:“你可什麼都彆說。”
宴從月看著那在霞若身後扮鬼臉的調皮鬼,故意拉長調子:“那——我今日就不教你劍法了。”
緹元臉色大變,立馬道:“那可不行。”
他來不及去看霞若的臉上神情,一心隻記掛著自己的劍法。要是他也練成了那般俊的劍法,小美豈不是會沉醉於他俊俏的身姿,一心隻有他。
小美是他為青梅竹馬的仙鶴起的愛稱,他們一同長大,隻是自他化形後能見到她的機會很少。
宴從月眼睛裡浮現出狡黠之色,笑出聲來,緹元現在滿心滿眼隻有自己要學的劍招。
他連忙補充:“我隻是覺得以從小月現在的體質經常練劍不好,但也不是不可以練。”一雙大眼動來動去,“是吧?”
霞若被他們兩個人的一來一往給逗笑,但出於擔心還是勸道:“從月,要注意身體,做什麼都不能操之過急。”
宴從月點頭:“你放心,我有分寸,隻是如平常人一樣練練劍而已,並不動仙力。”頓了片刻看到她的擔憂神情接著說,“隻是覺得自己太弱,所以想要勤加修煉些。”
她最擔心還是如果找到他之後她的修為還是這麼低微怎麼在芸芸眾生中保護他
緹元像是明白了一切,他哎了一聲:“你是不是被那魔頭打得自信心受挫了,他又算不得什麼,我們神界可沒人看得上那種東西。他就是一邪門歪道。”說著、說著,眼睛裡冒出興奮的光,“其實那日我也觀戰了呢,你就是厲害,雖不及那個魔頭,可我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厲害的劍招。”
“它那麼美麗。”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