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當許羚打開房門時,她看到了孤身站在院中,身上還有晨露的男人。
一時遲疑,她被他發現了。
“晨安。”
他對她如是說道。
許羚微微一愣,朝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身後的屋子裡漸漸傳來了動靜,就在他們在屋簷下的石桌旁坐下沒多久,裡邊便有人走了出來。
遲風尉來到遲風時的身邊,抬起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兩兄弟沒說話,隻是相互對視了一眼,但這一眼所表達出的意思卻極為豐富。
許羚將目光收回,起身接過了許悠然遞來的藥。
湯勺有一搭沒一搭地攪動著藥液,直到溫度漸涼也未見其有往嘴裡送的前兆。
宋楚從屋內出來,看到的便是四人圍坐在桌邊沉默的場麵,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提醒他們該出發了。
最終還是許羚出聲打破了這尷尬,她看著許悠然,對宋楚說道:“宋姐姐,悠然就交給你了,你們就呆在家中等我們回來。”
按昨晚商量的來,許羚和遲風尉前往西街大牢,遲風時放出消息後跟著他們出城,不會武功的許悠然和宋楚兩人則等在家中以作接應。
他們住的地方離西街不遠,又在一處熱鬨的小巷中,許羚沒被發現還要多虧了她這幾日沒出過門而且來時還是昏迷著,沒人看到她的長相。
兩人步行前往,順著七橫八縱的巷道往前走,四周沒有其他人,安靜極了。
遲風尉走在許羚身後,看著她的背影,他猶豫著還是將自己心底壓著的疑問說出了口。
“許將軍,尉有一惑,不知將軍可否為我解答?”
“你想知道當初在蕉下我為什麼要救你是嗎?”許羚的聲音透著悠然,聽的遲風尉一愣,但他還是肯定了這句話。
“我在前往蕉下時便讓人去打探過蕉下的情況,下屬回報北夷的遲小風仙為守將,那時我便知道北夷也不過是一個權勢弄人的地方。他們將一神二仙的名頭吹的那麼厲害,又為什麼會將一個本該在前線戰場廝殺的優秀將領留下,遲公子,我那時便知你必死無疑,所以,我救你一命也僅憑一顆不想讓英雄黯然退場的心。”
身後的遲風尉沒有說話,許羚並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但她說的一切都是實話。
來到街巷尾端時,他們已經可以看到牢獄的大門了。門口左右各有十位守將,也不知是本來就有還是在出了她這事後新增的。
兩人隱於暗處,並沒有直接出去。他們放輕呼吸,先對周邊可能藏人的地方進行了一番檢查,確定沒人埋藏在此後,許羚才從懷中拿出之前持有的令牌走了出去。
“站住,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不出意外,還未等他們靠近,他們便被攔下了。
許羚沒有第一時間就出示令牌,而是扯了個假身份進行交談。
“各位大哥,我隨兄長想進去探望一下家人。”
說著,她從袖中摸出了一個荷包,藏在手心遞了出去。
其中一人伸手接了荷包,還掂了掂重量,最後對著身後人使了個眼色。
他們靠在一起說話,像是在商量到底要不要放人進去。
許羚沒管,隻是笑著環胸看他們的做派。
遲風尉默默地靠近許羚,用著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不是有令牌嗎,為什麼要給銀子?”
“若是能用銀子進去,我為什麼要暴露身份?”
“那萬一進不去呢?”